卢善元一听是真愣了,且不说他没有操作的时间,就算有时间他也想不到这种手段。而有这个意愿的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张灵儿,看来自己这个未来的妻子不简单啊,不过他的猜疑可不敢跟张世凤说出来。

见卢善元不语,张世凤以为卢善元默认了,继续说道:“昨日,世鹏把你在永康说的话及小妹的意思也写了信来,呵呵,父亲都快被你俩给气死了!自然要给你一些教训,你就当是破财免灾吧!父亲如此做也是为了社稷着想,否则以他的脾气怎么也不会答应你们的婚事!”卢善元一听,不禁有些昏头,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来的路上他还在仔细盘算着如何想办法说服张国维呢!

“唉,想父亲一心为国,但朝中奸佞横行,可悲可叹!前些日子朝中廷推父亲入主吏部,没曾想却为圣上所阻,其实哪是圣上的意思,分明是朝中某个权奸的意思!父亲心灰意冷,已在申请回乡练兵,不再参与朝政了!”张世凤感叹道。卢善元此时忽然想到,可能熊汝霖此时拒绝联姻,也不光光是几句流言的事情,跟张国维在朝中被边缘化也有一定关系,但不管怎么说,此事都对自己有利,自己可以依托在张国维名下默默的发展。

卢善元情不自禁的欢呼一声,说道:“岳父大人回来真是太好了,等过个一两年,南京有失,还得靠岳父大人力挽狂澜啊!”

“什么岳父大人!还没到那时候,哪天等你成亲了再说!小妹自小被母亲和祖母宠坏了,真要过了门,你可要担待一二,如果小妹受了欺负,我这做大哥的可不依!”张世凤白了他一眼。

“大哥恐怕说错了,哪天我受了灵儿的欺负,倒要请大哥做主才是!”卢善元可是后世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男人在家里终归还是得忍辱负重,处处礼让老婆的,而且看来自己未来的这个小妻子也不是个善茬,卢善元还真怕受欺负呢。

卢善元的话和可怜巴巴的神情把张世凤给逗笑了,说道:“我这小妹古灵精怪的,我可管不了她!不过小妹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你只要做事不过分,她肯定会是个贤妻良母!”见卢善元苦着脸,他不禁说道:“小妹最怕父亲,如果小妹欺负你,只要讨得父亲一封信,她肯定乖乖听话,哈哈哈!你可不要在小妹面前透露是我说的!”

几句玩笑一开,两人之间明显熟络起来。张世凤长期跟在张国维身边,做事稳重,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办理,对朝廷中的事情了若指掌,两人闲谈,倒是让卢善元对此时的朝政多了几分了解。

“大哥是随大人一起回乡吗?”卢善元问道。

“当然,父亲毕竟年纪大了,做儿子的自然要侍奉左右!”张世凤毫不犹豫的回道。

“我倒是觉得大哥还是留在南京比较好些,大人离京之后,朝中消息就难以获取,或者说消息会滞后很多。如果大哥在留在南京,时时把消息传回,倒是让大人能时时掌握朝中动态。”卢善元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一直有建立一个情报网的想法,可惜一是没有专业的人,二是没有相应的渠道。而张世凤不光有获取消息的渠道,而且他其实已经在官场上有了一定的人脉,这种人脉轻易放弃实在太过可惜。

张世凤若有所思,张国维虽然暂时被排挤出朝廷核心圈子,但以他的资历和官位,随时都有可能重返朝堂,如果有人在京城运作,显然这种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这时,张府又有人来访,卢善元也趁机告别出来,只见一个站在外面的战士上前说道:“大人,小姐去神烈山玩了,阿福哥已经带人跟过去,让小的过来禀报一声。”

卢善元心中一松,既然湘儿能出去玩,说明也没那么危急,现在主事已了,剩下的事就是很快湘儿带回家了。

他一看人丛中居然还见到杨大傻还在这里等着,连忙询问他是否知道神烈山在哪里?杨大傻点头示意,卢善元又递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带路,杨大傻高兴的带头走去。

神烈山其实就是明孝陵所在,原本名叫神山,不过卢善元此时并不知晓,走了约一个时辰,就到了神烈山脚,却见一个战士在一块碑前东张西望,见到卢善元等人过来,那战士兴奋的过来,说道:“小姐已经上去两个时辰了,阿福哥跟上去了。大人是在这里等,还是上山去?”

卢善元转身问杨大傻:“下山是否就此一条路?”

杨大傻摸了摸头,说道:“路不止这一条,但一般上去之后都是从这里下的。山上有守卫,可不能乱走。”

卢善元点点头,说道:“就在这里等吧,还是安排个人到杨府别院等着,万一小姐从别路回到杨府,一定要看住不要让她走了。”

来报信的那名战士说道:“那里还有人留着,小的这就过去跟他们说一下。”卢善元点点头,那战士转头就向城里走去。

见卢善元往那碑前看去,杨大傻说道:“这是先帝所立的禁约碑,这是下马坊,所有人到这里都得下马步行。”杨大傻指了指前面的牌坊介绍道。

卢善元点点头,对于崇祯帝,后世的评价并不是很好,但君王死社稷这一点他做到了,人死功消,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多评价什么。

他稳步碑前,只见碑上刻着“为禁约事。窃炤从古埋金,有天子郁葱之气。我朝奠鼎,为国家丰芑之基。洪惟太祖高皇帝驱逐胡元,首辟方夏,在天之灵,妥侑于斯。仰瞻孝陵,关系根本。主脉发自茅山,鲜原开于钟阜。龙蟠凤翥,属万年弓剑之藏;虎踞牛眠,衍千载园陵之祚。......”前面主要写了高祖皇帝的功绩和为什么要立这块禁约碑,后面则写着具体的事项,其中第一条是天下诸司官员人等,车马过陵,百步外下马,违者以大不敬论。林林总总一共十条,大意就是增加守备,禁止伐木等等,不过却未禁止行人,显然,先帝还是希望平时百姓也能多去吊唁。

这时,从山下走下来两个人,看上去好象一主一仆,主人年纪与卢善元相仿,见卢善元在禁约碑前观看,来到他旁边朝他点点头。

卢善元也微笑着跟他点了下头,正想打声招呼,发现这少年眼眶发红显然刚刚哭过,一时就住了嘴。只见那少年在禁约碑前肃立良久,过不多时居然眼眶含泪,旁边的老仆说道:“少爷,我们走吧!老爷让我们先到杭州去呆几天!”

那少年朝着禁约碑拜了几拜,见卢善元还在注视着他,勉强拱手朝他笑了笑,也不等卢善元回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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