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皇子暗中相争,张守城没有选边站队,靖王该是知道的。保下张守城,对他靖王来说,目前并无坏处。但以他的韬略,如何保下张守城,应该心无良策。
靖王说道:“林大人,周亚仁剿匪不力是事实,郑威之事又一时难以查清楚,本王真不知道拿什么来力保。”
林元治道:“殿下,行军打仗,若以攻为守不成,自是以守为攻。”
靖王接着问道:“何为以守为攻?”
林元治说道:“殿下,古语有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明日朝堂之上,既堵不住言官们的嘴,那就顺着言官们的口舌,先参张老将军一本,让陛下派他去太行山剿匪,降职留用。至于荆湖剿匪之事......”欲言又止。
靖王道:“荆湖剿匪之事怎样?”
林元治道:“殿下,俗话说得好,纸是包不住火的。郑威也算身经百战的将领,率领两万大军前去荆湖剿匪,还有地方州府兵马相助,匪盗却越剿越猖獗,要说没人从中掣肘,实难相信。若是靖王殿下你,或是誉王殿下,以皇子的身份坐镇荆州,定能速速戡平叛乱,郑将军到底有罪无罪,自是不查就明。”
荆湖,已成是非之地。
靖王自知不懂兵事,身边又无良将可用,哪敢前去显摆威风。心想九弟誉王深得父王疼爱,不仅养尊处优惯了,还文武全废,要是让他前去荆湖逞能逞强,他定会事事强行蛮干,搞不好真能将荆襄官场撕开一道口子来。不也心怀希冀,看向林、杨两人满口说道:“林大人,杨大人,还真别说,荆湖剿匪主帅还真非我九弟誉王不能胜任。”
杨怀宁见林元治皮里藏着笑,笑里藏着愿景,定是有备而来。又见靖王心中暂无兄弟情义,大有赶鸭子上架、落井下石之意,不也随着靖王的心意说道:“殿下觉得誉王殿下能胜任,臣自无话说。”
靖王见杨怀宁默认了自己的想法,看向林元治说道:“林大人,想我九弟誉王,深得父王疼爱,年轻有为,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光景,此等机遇非他莫属。”
林元治笑着道:“殿下看重兄弟情义,如此谦让,臣实为感动。明日朝堂之上,臣一定竭尽所能,力荐誉王殿下去荆湖剿匪,为国出力,为国分忧,为国建功。”
靖王欢声道:“如此甚好。杨大人,林大人,本王告辞,明日朝堂再会。”朝厅外走去。
杨怀宁、林元治将靖王礼送出府门,礼送上马车。
目送靖王乘坐的马车远去,林元治嘴角边流着笑意,似有志得意满之态。
杨怀宁见之不喜,语重气粗地说道:“林元治,誉王殿下能不能去荆湖剿匪,你心里该是明亮的很。切莫因一时兴起,不管不顾,害人不利己,到头来得不偿失。”
林元治笑道:“杨大人,誉王殿下身为皇子,为国分忧实属分内之事,何来害人不利己一说。”
杨大人说道:“荆湖凶险之地,誉王殿下心纯志朴、不谙世事,却举荐他去荆湖剿匪,你不觉得用心有些过了吗?别忘了,誉王殿下乃贵妃娘娘独子,陛下更对其疼爱有加,娇贵异常。他前去荆湖,能建功立业还好,若有半点闪失,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林元治何尝不知荆湖已成凶险之地,何尝不知众皇子为争夺大位已成豺狼虎豹,何尝不知荆湖官员只知几位王子殿下,不知皇帝陛下。可天下兵马大部分已陷没端王、颖王、齐王、宁王等皇子的死党手中,太子殿下将来就是捧着陛下的遗诏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若没有一支誓死效忠的兵马在手,皇位怕也坐不安稳。
想着大夏国潜在的危险,林元治冒险一试的想法异常激烈,便将杨怀宁的忠告抛之脑后,回话道:“杨大人,荆湖虽险,却是大夏国的荆湖。只要陛下心疼誉王,只要誉王殿下真有心为国建功,何愁不能戡平叛乱,凯旋而归。”
杨怀宁见林元治不仅不听劝,还言辞凿凿,大有油盐难进之势,不也心有所失地轻轻摇头,轻轻叹息,轻轻说道:“林元治,誉王荆湖剿匪,能成,于国有利,不能成,也只是你一家受害,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转而说道:“不过你如此算计靖王,我身为靖王谋臣,岂能不点醒他。”
林元治笑道:“杨大人,荣华富贵出生有,无情身在帝王家。当今之势,众皇子已势同水火,彼此间再无情义可言。除了太子殿下一直守正以德,日后继承大统能善待靖王殿下,其他皇子怕是不能。林元治虽心有疑虑,却也敢笃信杨大人会念及与靖王殿下之间的情义,定不会这么做。”随之拱手行礼道:“告辞!”
杨怀宁还之以礼,朝其背影说道:“林大人,肘腋之患易除,心腹之忧难治。切莫贪功冒进,误国害人,到时悔之不及。”
林元治转身大笑道:“杨大人,常言道:‘病急下猛药,先固本;病缓言痊愈,求回元。’想这医道,小医可用于人,大医可用于国。你说呢?”
杨怀宁拱手道:“慢走!”
林元治坐上马车,随着车轮滚动,一道闪电,几个春雷,天空顿时瓢泼大雨。
杨怀宁见之,心中莫名难受,朝走来的仆人说道:“阿忠,备车,去誉王府。”
仆人阿忠心里有话,没能忍住,说了出来:“老爷,明早有朝会,你得丑时起床。雨下这么大,若无紧要之事,夫人想你好好在家休息来着。”
杨怀宁道:“叽歪什么,还不去备车。”
仆人阿忠半脸不愉地走了开去,不过多时驾着一辆马车到来,载上杨怀宁朝誉王寻去。
雨大路难行,阿忠驾着马车在道路上奔走了好久才来到誉王府门前。
誉王府门楣光鲜华丽,守门兵士也很清闲,于门内见有客到,慢吞吞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前来迎接。见是礼部尚书杨大人,不也给个脸面,让杨怀宁站在雨中等他前去通报。
过得好一会儿,一位身段均匀、约莫二十一二岁年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缓步走了来,向杨怀宁招了招手。等杨怀宁走进王府大门,笑着说道:“杨大人,你一向不知我誉王府的门口向东向西,今日冒着大雨找来,是有什么事要为我七哥代办吗?”
杨怀宁笑答道:“殿下,老臣今日前来,只为报喜。”
为我誉王报喜?誉王哪个会相信,哼哼几声笑过,好奇地问道:“不知小王何喜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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