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姜山跨马奔出两里来地,想起有人冒充自己,觉得事儿不对,勒住马缰,朝兄弟几个问道:“依你们看,这些人为什么要冒充咱们兄弟,有何企图?”
齐宽不假思索说:“老大,瞧他们那神形,绝不是好人,大有可能是贼喊做贼。”
姜山疑惑说:“可庐州境内的山匪,全被咱们兄弟消灭了啊!”
乐忠说:“老大,庐州境内没了山匪,其他州县还有啊,跑过来不就行了。”
姜山问:“那兄弟几个怎么打算?”
荊风说:“老大,帮官府剿匪两年多,匪盗没了,我们也没饭吃了。今日这闲事,我看还是别管了。”
姜山问其他几人:“你们看呢?”
齐恕说:“其实我们剿匪不是为了官府,是为了心头一口热气。如若假冒我们的这些人真是山匪,不赶去将他们灭了,那前两年剿匪不就白剿了,这商队可是在泸州境内遇难的。”
姜山大声说:“我赞同齐恕的看法,觉得该去多管闲事。”
荊风说:“老大想把这闲事管了,我等自没有异议。”
姜山朝八人一个拱手抱拳:“多谢兄弟几个。”调转马头,朝西边跨马扬鞭而去。
商队跟那“假姜山”等人一路前行,行至一山谷,那些人立马一个分开,将商队围了起来。
骆总镖头立时明白过来,大喊道:“大伙儿迎敌,这是真正的山匪强盗。”
那假冒姜山的汉子大笑道:“骆总镖头,现在明白过来,晚了。留下镖车镖银,饶你们不死。”
骆总镖头大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我骆常在行镖二十年,从来人在镖在。”
那假姜山大喝道:“既是这样,就怪不得兄弟心狠手辣了。兄弟们,留下两个女的用来享乐,其他人一个不留。”
强盗们跃下马背,拔出腰刀,朝骆常在等人猛扑上去。霎时双方短兵相接,喊杀有声。
骆常在等镖师身手实在可以,以一对二,一时难落下风,却也节节败退,很快被山匪们围成了一团,好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势。
不过多久,镖师们有人受伤,没有人死亡。强盗们有人受伤,有人死亡。可镖师受伤一个就少一分战力,强盗们人多,自是越斗越勇。
两个姑娘与颜员外见镖师们渐渐不敌,心头惊惧交加。正不知如何自处之际,见先前拦路化缘的九个蒙面人跨马奔来,心头懵懵懂懂获得了一丝宽慰。
姜山跨马奔上前来,一声大喝:“何方贼子,庐州境内,竟敢冒充俺兄弟的名号抢劫行凶!”
那假冒者一听,顿时慌了,连忙翻身上马,刚要扬鞭,便被跨马奔来的乐忠一刀砍落马下。其他强盗一见,放弃围攻镖师们,转身朝姜山等人攻来。
姜山见强盗们不仅凶悍,还善于阴谋诡计,如若不除,必有后患,忍不住大喝一声:“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齐宽等八人接令,一拥而上,跟强盗们斗在了一起。瞬时短兵相接,兵刃碰撞有声,有人倒下,有人爬起,有人倒下......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山匪们全部躺倒在地,能活的唉声,要死的叹息,死了的黯然。
骆常在逃过一劫,上前抱拳喊话:“敢问壮士,可是那大名鼎鼎的姜山姜侠士?”
姜山不语。
那姑娘走上前来,抱拳问礼说:“小女子颜如心,敢问侠士高姓大名?”
姜山笑道:“颜姑娘,你生的如此美丽动人,在下真想跟你交个朋友。不料脸蒙黑布,就此相告,有辱姑娘双耳,还望姑娘见谅。”
颜如心见姜山虽夸她美貌,眼神间却无半分邪念,心头莫名的欢喜,笑着说:“这位壮士,俗话说,一日为贼,终身为贼。你们以后不拦路化缘了好吗?”
姜山笑道:“好。”从兜里掏出那十两银子,扔还给骆常在。
颜如心欢声说:“多谢侠士回头是岸,世间又少了九个甘为强盗的坏人。真好!”
姜山正欲离去,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马鞭立时凌空打住,转头问颜如心:“颜姑娘,什么世间又少了九个甘为强盗的坏人?”
颜如心说:“洞庭湖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那些少有活路的百姓受人蒙骗,聚众对抗官府,越闹越凶,渐渐演变成了反抗朝廷,四处烧杀抢掠,再不知良知为何物。你说,现在的他们,不是甘为强盗是什么?”
姜山见颜如心黯然神伤一脸,不自觉地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可又不敢上前宽慰,只好朝颜姑娘抱拳一礼,笑着说:“姑娘心存悲悯,小可甚是钦佩。今日就此别过,若是有缘,后会有期。”带着八人跨马扬鞭向东而行。
骆常在目送走姜山九人,朝颜员外说:“员外,这姜山九人,帮官府清除了泸州境内的山匪强盗,自己却跑来拦路化缘,真让人费解。”
颜员外望向东边那条飞扬跋扈的尘土,心有所触,叹息道:“如今这世道,好人难做,恶人横行,没米下锅,只跑来拦路化缘,已算很难得了。”
颜如心问骆常在:“骆总镖头,刚才那人真是叫姜山的?”
骆镖头说:“看那八人对付马贼,就像砍瓜切菜似的,轻车熟路的很,按道理,应该不会有错。”
颜如心说:“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他们既是侠士,怎能随便......”
身旁丫头说:“小姐没饿着过,哪知道饿着时的难受。”
颜如心拂了拂丫头的头发,笑问道:“我家秀儿饿着过了?”
丫头秀儿说:“自是饿着过了的。那滋味儿,可比拦路化缘难受多了。”
颜员外说:“女孩子家嘀咕什么,上路。”
骆常在一声吆喝:“起程。”镖师们与车夫们推着镖车朝着西边行进,听着颜姑娘与丫头秀儿一阵有说有笑过后,将姜山等人淡忘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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