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夏之诗说,“我听到君上叫她倾城。”
白华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
夏之诗放弃给他系金锁,重新在金饰堆里挑选。
“姑娘和她简直也一模一样。”白华说。
正在挑拣的夏之诗手中停顿了下。
“不仅样貌,姑娘给在下的感觉也和倾城一模一样。”白华说。
“君上说笑了。”夏之诗说。
“姑娘真不是倾城吗?”白华问。
“不是。”夏之诗在一众金饰中挑出一块刻着“华”字的方形玉佩,洁白润泽,系着长长的碧青色流苏,她回过头去,“我只是个凡人,君上是感应得出我身上没有神力的吧?”
“嗯。”白华说。
“所以我并不是帝女。”夏之诗说。
白华垂下眼帘。
“我实在挑不出哪件金饰可以搭配婚服,不过这块玉很好看。”夏之诗递给他玉佩。
白华接过玉佩,看到上面的“华”字。
“姑娘怎么想着给在下挑选了这块玉?”白华感兴趣道。
“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夏之诗说,“跟君上的气质很相符。”
《诗》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斐君子,终不可谖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慄也;赫兮咺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谖兮,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大学》)
“姑娘才刚认识在下不久,何以觉得在下的气质和这块玉佩相符?”白华问。
“君上给我的感觉也和学长一样呢。”夏之诗不假思索道,说完自己愣了一下。
“哦?”白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夏之诗眨巴了下眼睛。
“对了,你那位学长贵姓呀?”白华问。
“华继明。”夏之诗说。
“华姓呀?也是这个‘华’吗?”白华将玉佩递到她面前。
半晌,夏之诗从偏厅里出来,让裁缝进去。
采蘋打量她的脸色,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又不好问什么。
过了片刻,白华换回金龙黑袍出来,裁缝拿着婚服出去了。
“这套婚服颜色不好看,我让裁缝重新做一套,新娘的也是。”白华说。
“什么?”采蘋惊讶。
众人面面相觑。
“这两天婚礼就要举行,重新做怎么来得及?”采蘋说。
“那就推迟婚期吧。”白华说。
“君上开什么玩笑,邀请的嘉宾都来了。”采蘋说。
“此次嘉宾齐聚,也不止是来庆贺婚礼的,更是一次难得的十方朝贺。”白华说,“嘉宾来朝的所有资费,一律由国库报销。”
“这……”采蘋不可思议道。
白华转而对昊尧蓂道:“公主刚好可以借这段时间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急于这一时。”
昊尧蓂不吱声,她也是刚来没几天,这事本来就身不由己,这会儿君上似乎对婚服不满意,又或者像是心有所属。她看向一旁的夏之诗。
夏之诗现在也一阵彷徨,她刚才干嘛要给他那块玉佩,但那套婚服确实不怎么好看,配不配金饰都那样,也不知是谁的眼光这么差劲。
正寻思着,只听采蘋说道:“君上是对我选的婚服不满意呢,还是因为谁而推迟婚期?”
夏之诗看向她。
白华看着采蘋道:“婚礼一生只有一次,每个细节当然要慎重对待,包括婚服。”
其他人都沉默不言。
“从现在开始,婚服的样式第一时间给我看过,满意了才可以定下来。”白华说,“婚服也倒在其次,君后的凤袍才要抓紧时间做好,册封大典在十方朝贺同一天举行。”
十方朝贺在一个月后举行,比原定婚期要晚,君后的册封大典才是正典,婚礼是锦上添花。
“君上对婚期都不急,怎么对君后的册封如此重视?”采蘋问。
“这有什么问题吗?”白华反问。
“采蘋斗胆问一下,君上刚才对公主说的话,意思好像君后未必是她?”采蘋说。
昊尧蓂来回看着白华和采蘋,有些不知所措,此时她内心对自己的命运一片茫然无措,如果君上不是立她为君后,那她又会何去何从?
宇文伏虎看出昊尧蓂的不安,站到她身旁。
“此次公主前来和亲,未必是她的本意,离垢国土境内婚姻自主,身为君上,我更不能强人所难。”白华说。
“那么此次的册封大典,君后又是立的谁?”采蘋问。
“君后事关国本,自然要立合适的人选。”白华说。
“在君上的心里,谁才是合适的人选?”采蘋问。
白华默然不语。
采蘋见状,指着夏之诗道:“是她吗?”
“哎,我也快是有夫之妇的人了,不要乱讲。”夏之诗说。
其他人听到现在,都不予置评。
“今晚到此为止,诸位都回去吧。”白华看了夏之诗一眼,率先走出宴会厅。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也都相互告辞出去了。
夏之诗仍随着那两个女子一块坐上马车,回蔷薇庭院。
“我们是西侯府上的,特地安排来照顾姑娘,叫我碧玉就好,她是秀莲。”其中一个女子对夏之诗说道。
“有劳二位了。”夏之诗点头道,心想还好不是那个采蘋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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