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若心里明镜似的,宰相寇准仗着位高权重,处心积虑让他调任大名县天雄军。他心想这一去天雄军,可不就是把本官往火坑里推嘛,简直是借刀杀人嘛!

这对王钦若来说,绝对是仕途上第一道真正的坎儿,从政以来,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凶险的情况呢。这奇耻大辱,岂能善罢甘休?

不过事已至此,王钦若只能认命。逃是逃不掉的,不如坦然面对,于是,他不失时机地向真宗表明了自己愿意奔赴战场的决心。

何况,这次出征未必就意味着必然赴死,历史的经验中不是多的是即使身处绝境也有可能绝处逢生。毕竟,他一直坚信命运的安排,深信自己的命运之车不会就此歇菜,就像他对自己后颈上那颗闪闪发光的肉瘤会给自己带来好运一样充满信心。

在他看来,如果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么眼前的困境只不过是暂时的考验罢了。

实际上,王钦若的策略非常简单,但却十分有效: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你叫,你喊,你挑战,那是你的事,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所以无论辽军怎样挑衅和攻击,大名城内的宋军都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

吃饱喝足之后坚守城池,坚决不肯开启城门,更不会主动出城与辽军正面对决。

这种看似消极的应对方式,其实是王钦若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方面,王钦若深知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如果贸然出城迎战,很可能会陷入被动局面,导致更大的损失。

另一方面,他也明白辽军此番前来无非是想挑起事端,企图寻找可乘之机。然而,想必此城不是辽军的终极目标,只要守好城门,城墙上的士兵严阵以待,不被敌方的挑衅所动摇,那么辽军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去。

入夜,辽军在城西门外堆起木柴,放起火来。然后一群兵勇围绕火堆,吹起横笛、排啸,弹起琵琶、五弦、箜篌,还有人打起来大鼓、拍板,一时鼓乐喧天,好不热闹。城上的宋军看蒙了,不知这是演的哪一出戏。

可就在城墙上的宋兵挤到西边的时候,东门外出现了险情,原来辽军玩的是调虎离山的把戏,趁着宋兵纷纷跑向城西门的城墙,他们在城东门外的城墙上搭起了云梯,幸亏几个懒得看热闹的值守士兵发现得早,在城墙上放炮为号,兵勇迅速集聚过来,抛下浸了猛火油的棉被将云梯烧毁。

时间一天天过去,辽军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他们原本期望通过挑衅、示弱和散漫来引发城内守军的积极回应,进而找到破绽突然发动进攻,但王钦若的乌龟策略让他们的计划一次次落空。尤其是那次城西门放火之后,王钦若越发不敢怠慢,要求士兵坚守各自的位置,没有他的命令不能离岗一步。

日复一日,辽军求战不得,捞不到好处,便从天雄军撤走了。

实际上,王钦若如此行事,无异于向辽军直白地透露:敝城兵力稀少,本官军事才能有限,若要决一死战,你们还是前往澶州寻找少了一颗门牙的真宗皇帝和寇准老儿吧。

然而,他这种按兵不动的策略却出乎意料地将所有压力都转移到了真宗所在的澶州。

虽然这场战事演进的节奏不在计划之中,寇准本来打算待辽军攻天雄军师老兵疲,再出其不意发起攻击,从而稳操胜券,不料王钦若学老乌龟趴窝不动,致使辽军如潮水般泄向他的驻地。

但才智超群的寇准压根没把辽军放在眼里。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该作的准备都已经作了。他身着铠甲,着宽袖长袍,威风凛凛地站在城楼上,俯瞰着下方激战正酣的战场。

此时,城外杀声震天,烽火蔽日。数不清的辽国铁骑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们高举着颜色各异的青帜、黄帜青龙等旗帜,呼喊着“呜呜哇哇”的口号,气势汹汹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在寇准的调遣指挥下,宋军充分发挥出了自己的战斗力。他们或利用弓箭射击远处的敌军,或挥舞长枪挑落敌人的战马,或使用盾牌组成坚固的防线阻止敌人靠近城墙。每一个士兵都拼尽全力,舍生忘死地与敌人厮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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