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大的李峰正在李氏怀中享受初春阳光的照抚,后院安静又舒服的时光都让李峰陶醉了,然而所谓月满则缺,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句霸气又无赖的声音传来:

“我们乘氏李家自光武起至今,那个人不称赞李氏乃是大汉忠良之后,祖上舍身忘死,每代皆守法爱国以求不坠先祖威名,明廷你何止于受他人蛊惑而如此苛待忠良之后?”

可怜县令乃豫州周家之后,家学也算渊源,但碰到这种人也是无法,引经据典又怕其听不懂,只得先以示沉默,待其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祖上荣光,后辈守法之后才开口,心里不免加上一句‘若不是你此行乃是为我得以脱身以及士人领袖,吾才懒得在此饶舌’。

“盛和你稍安勿躁,吾正要问于你,此行我交代的事情办的如何?”

“明廷你什么时……”

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这周立今天是特来帮他的,亏他自喻平时有些急智,去岁亦因此被推为李氏族长,仔细一想自己是不是这几年对夫人装傻充愣真的有些傻了,或者突然面临这种关乎家族的大事乱了神,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这些思绪,嘴里却又重复道:

“明廷你什么时候也去看看,吾自当一路护送?”

周立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茶,心里却一阵慌乱,在一旁县尉曹欢的伶俐注视下才淡淡开口:“何必去看,在这乘氏,不信你李家还能信谁?”

“现在说说你此行有没有碰到什么突发状况,比如盗匪之类的?”

这时候李沛也清醒了,明白前一句确实有点诛心了,或许是借机发泄一下这两年在任上的一些不满,但后一句才是问题所在,这些不用做思索便可说过去,现在想来,这周立才是一等一的高手,早已布局,自己那时候还嫌弃人家小儿是个累赘呢,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

“路上除了令郎在路上被盗匪吓的有些失神,不过并无大恙,已安全送到翟府君处,翟山阳甚爱之,已收为弟子。”

“那可有上百人的乱匪?”

“并无,只是些许小贼”

周立嘴巴微抽,也是不管同样给他上眼药的混蛋,这件事一举几得,而且置身事外,些许微末小事,何必计较。

心中正得意的周立哪里晓得,张俭这一去可是干了好大事,被宦官记恨,连举主翟超都被牵连入狱,也不知其子能否免之,这时候的周立还不是能理解那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经典。

转头瞧着曹欢说到:“曹县尉你看此事,是不是能给你一个交代,恰逢其时罢了,况且死了些许乱匪而已,不知道谁杀的有什么相关,何必非要奖赏,不如这功就直接推于曹县尉,吾亦上表为证,就此了解,岂不皆大欢喜?”

曹欢心里把这个看起来老好人的周县令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功劳谁他妈敢领,但嘴上却道“多谢明廷美意,正所谓无功者不受禄,下吏无能,只能如实上报给侯寺人,下吏告辞。”

待送及曹欢出门,两人却又回转大厅,屏退了左右,大眼瞪着小眼,几许,李沛却忽然离席,朝着周立深深一揖道“往日沛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对明廷您多有冲撞,沛在这里赔不是了,还请原谅则个。”

看着周立老神在在的受了他一礼,李沛反而高兴了起来,这么一来就表示对方不再计较以往,这两年他看这周立胆小怕事,遇事不断,犹犹豫豫,心里多有不屑,表面自然就不尊重了,再说在这乘氏县里,也没有必要,现在这周立确实是个人物,敢于直面宦官爪牙,毫无失态,这真的是小看人家周县令了。但他哪知道人家周县令是个什么想法。

此时咱们的周县令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土包子,土霸王竟然给我作揖致歉,何等的天方夜谭。

自己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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