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江南,杭州城外西湖,断桥残雪。

“今年的冬天好冷啊,这个季节该回大员,鹿耳门要比杭州暖和。哪怕是去渤泥或万丹、马六甲、吕宋都可以,待到开春再回来,顺路拉满船的香料和天竺的宝石来杭州交易,不会亏了海上航程费用,还能有的赚。”

“要是有盘鹿肉就好了,那次在唐国二妹家做客,拿鲜鹿肉招待,庖厨用的应该是唐朝宋朝的烹饪办法,搭配蔬菜和酱汤下肚,很暖和很补。”

今天李华梅的心情很好,难得解下戎装穿上飘飘然的裙摆,脱掉战靴穿起平底绣花鞋,手捏一把团扇漫步在西湖边闲逛。半身青素色的凤尾裙绣着淡淡云纹,没有富贵华丽只有恬淡的朴素典雅;上身没有脂粉没有珠宝首饰,只有根玉簪斜插进发丝中,内里是素白偏淡粉的对襟,外面是蓝色的褙子夹层填充着棉花。全身上下没有珠光宝气,显得平平无奇,就像寻常温柔细腻的江南妇女一样柔情似水。

当下李华梅集团李骁坐镇扬州都督淮东兵,李雪芝坐镇南昌都督江西兵,尤世贤坐镇镇江都督江东兵,心腹外镇不少。身边除了贴身卫队长李贞娘外,贴心的能说话的,细数起来只有杨雄英一人了。

杨雄英紧伴身侧深感意外,倒不是指李华梅忽然跟个寻常民妇那样的贪玩,不管公务军务,女人嘛上年纪了发个神经很正常。而是着装上,李华梅今日的这份衣装服饰,和之前比较的话太暴露了,就好比穿个透明低胸装在闹市里逛,时不时弯个腰,时不时撅个臀,时不时高抬腿走路一样,完全的不正常。

究其原因,当年同样在杭州城,李华梅受到的伤害太大了,被那些官人拔掉的衣裙……罢了,一生的伤疤,雕刻在心尖上的伤疤。

这样弄的,杨雄英说话很小心。

“主公,俺听说唐人餐食重素重简,少油盐多冷餐,烹饪之法亦如故唐时,能好吃?不会太寡淡些?”

李华梅回忆起初次见面的聚餐,平静说道:“二妹曾是尼姑,但早就还俗了,荤腥是有的。她那里特色金枪鱼,有龙虾有鲜鱼,自有一脉相承的烹饪厨艺,很是鲜美。只可惜大海相隔,我们都是君上,很难邀请她来到我的家乡,请她饮宴一场,品尝江浙美食美味,游览西湖美景。”

“为战事所累,春申号许久没有出港远洋,大海的汹涌波涛,可不会像西湖这样的宁静。”

李华梅走在西湖岸边,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是她来时的路。

“西湖歌舞自然比不了大海磅礴,但西湖之水哺育杭州一方百姓,倒也功德无量。”杨雄英随口扯了句。

李华梅突然说道:“伯成,前面是岳王庙了,陪我给岳爷爷上柱香再走。”

有明一朝,拜岳飞的次数要比拜关羽的次数多,所以岳王庙没有满目疮痍的破砖烂瓦,没有荒草萋萋的惹人悲情扼腕叹息,香火鼎盛。

进得殿来,岳武穆的神像威武堂堂,颜色鲜艳的文官袍罩在甲外衬托的很有精神,宛如天神般单手按剑坐在那里。殿内左右两侧是岳云和张宪的神像,就和关帝庙里的关平周仓那样,不管怎样李华梅挨个上香认真拜了拜,庄重肃穆的拜了拜。随后在岳王庙里闲逛四处看看,不知不觉间逛到了庙后岳飞墓前,又在岳飞墓前下跪拜了拜,起身绣花鞋转向满是污秽物斑斑的铁人跪像,迈出步伐走近。

咦~~~好脏,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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