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自己也在房间里看了一天的书。算上上辈子,她已经离开校园三十多年,吃够了没文化的苦头。如今不能重返校园,她也要抓紧时间补文化知识。然后她去砍了好些竹子和菖蒲叶,给蟛蜞酱编容器。

忙忙碌碌闲不住,一天眨眼就过去了,江胄掐着时间去厨房淘米做饭。袁媛到院子里去收药材。

“叮铃铃——叮铃铃——”连串不带停歇的自行车铃,在村子上空放肆回响。袁媛本没当回事,埋头苦干手头活计,不料头上飞来一块石头,正正落她头顶。袁媛吃痛,抬起头,江裴伟骑在一辆簇新的自行车上,正看着她:“你看看你,多贱。跑到别的男人家倒贴干活?袁媛,我以有你这样的前妻为耻。”

袁媛:“????”

江裴伟扣了一把自行车铃铛,“叮铃铃——”

他骑着车,离开了江胄家。

袁媛:“神经病。”

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第二天是阴天,院子里晒不到太阳,袁媛就把三大竹匾的草药拿到楼顶天棚去晾晒。晒完之后,准备动身去

蟛蜞酱做得很成功,得到了董月荷和江胄一致好评,董月荷给它取了个“礼云酱”的雅名。

——董月荷说,蟛蜞,在古书上有礼云子的雅号。

袁媛佩服得五体投地,翻来覆去的念了好几遍,把名字记得牢牢的。她把蟛蜞酱装在菖蒲叶编的小篮子里,外面套上竹编套子,这样酱汁就不会漏撒到外面了,顶上封上芭蕉叶子,用细麻绳牢牢扎紧,主打一个绿色环保。

江胄看得直撇嘴:“袁媛,你这样搞不卫生吧?”

袁媛说:“是有一点……不过这不是没办法么。反正要放锅里高温煮的,烧过就没问题了!”

江胄也就不说什么了。

婉拒了江胄送她去公交站的提议,袁媛自己挎着一个大提篮,走向公交站。才来到大榕树附近,离得老远,就听见齐宝莲在大声炫耀:“要讲有本事,还得我儿子,别人离婚得亏钱,我们离婚还挣了五百块!簇新的大自行车,不就骑上了?”

周围一群三姑六婆,个个面容扭曲,齐宝莲浑然不觉,得意洋洋,唾沫星子横飞。

“所以娶媳妇就得像我家这样,拿捏住!一不听话,哼,立刻离婚!离婚还必须挣钱,不然想要走?门都没有!”

八姑说:“可说到底裴伟丢了个老婆不是?”

齐宝莲大声说:“什么丢了个老婆?就袁媛那种货色?愿意娶她都是我们大发善心了!实话告诉你们,现在我儿子又有相好的了,还是城里的千金大小姐,长得跟年画里的仙姑似的!我话摆这儿了,媳妇这种东西,跑了就跑了,下一个更好!压根儿不用愁!”

正显摆间,谁知道当头飞过来一个烂果子,“吧唧”落在齐宝莲脑袋上,砸得稀烂,稀溜溜的顺着她脑门流下来,齐宝莲“噌”一下跳得老高。

袁媛拍拍手,说:“齐大娘,一这点小小教训留给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齐宝莲破口大骂,可她离得远,又被人拦着,追也追不上。

袁媛一溜小跑到了公交站,正好赶上了公交车,顺顺利利到了江屯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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