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在新一线与二线之间不断摇摆的彩云省省会城市,每时每刻总在演绎着不同的悲欢离合与财富故事。
渔人码头,一个大排档里的十年老店。
夜色渐深,店内人头攒动,角落小方桌,与苏遗相对而坐着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大姐,老大姐是受害者群里年龄最大的林如佳,她穿着简朴,但却拾辍得干净利索,脸上笑着,却掩藏不住笑容下的疲惫。
苏遗在来春城之前,就已经约好了林大姐,一是想要一起聊聊法院开庭的事,二则是同是难友,也算是一种缘分,一个人到春城来,想找个人给自己接个风洗个尘。
“兄弟,难得有缘坐在一起,不用愁眉苦脸的,被骗的钱应该是拿不回来了,想开点吧,人生难免难事,多笑笑就好了。”林大姐很开朗,看苏遗一直板着脸,关切的说道。
话说,爱笑的人运气都好,也许上天会特别眷顾爱笑的人,但令人遗憾的是苏遗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笑,他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林大姐,我还不至于为被骗的这点钱而痛苦,对我们负债者来说,仅只是数字又长大了一点,本身已经还不出来,那数字再大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尽管这曾经是我那个时间段里最后的挣扎。”
把手里的菜单推给林大姐,苏遗道:“大姐抽烟吗?介不介意?”
说着,苏遗掏出软云,弹出一支递了过去。
“我不抽,你随意。”林大姐摆了摆手。
点燃烟,深吸了一口,苏遗接着道:“我看群里被骗的,基本都是一样,负债累累想搏一把,却不想反倒是弄了个雪上加霜。”
“就说我吧,被骗的时候,其实我是有预感的,但预感却压不住最后一搏的决心。”
“我是周五被骗的,周六回的越州,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却又想着已经是周末,怎么也得等他们上班了才能去确定心底的不安。”
“回去后,从周一就一直催着跟我对接的那个扑街仔,想从他的应对来进一步确定猜想。”
“其实我应该周一直接到这春城来的,但人穷气短,当时的我已经身无分文,一次往返春城的开销都是要命的。”
“直到那扑街的不回复我消息时,才真正的完全死了心。”
“当天,我就厚着最后仅剩的一点脸皮跟朋友挪了点钱,第二天,买了个拉杆箱,拉杆箱里装了一铁桶汽油,从凌晨六点出发,在中午到的多塔广场。”
“大姐,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骗子公司。”
“但在我到的时候,公司门口已经贴了封条,我满腔的怒火,攒好了力气的一拳却打在了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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