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初见宋枝瑶时,她一身喜服,看着喜庆,脸却苍白的跟死了十几天相公似的,就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做派也实在令人不喜。
故而他将她安排到宅院,让管家去经管她的事,也不让她去自己房里,看了心烦。
若不是他实在病重,且发起病来凶狠异常,恐将人撕碎,他也实在想不起来找宋枝瑶照看,谁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真给他身体调理好了。
可也是从那会儿开始,宋枝瑶跟变了个人似的。
之前她小心翼翼的求着,想要他的宠幸宠爱,如今却对其不屑一顾,甚至连他永安王的人都能随意讥讽。
在他不知晓的角落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今天这个性子?
傅霆深幽深瞳孔眸光愈发灼灼,看的宋枝瑶背上都跟着刺挠。
珍惜的时候那是怎么看都是心尖宝贝,不在意的时候那就是毒死人的砒霜。
傅霆深之于宋枝瑶就是如此。
他越关注,她便越难受。
有那么一瞬,她都想将他这眼珠子给挖了去。
察觉到自己念头太血腥,唯恐被永安王察觉。
宋枝瑶将团扇挡住了自己半边脸,白皙小巧的手去捏搭在脖子上的剑,嫌弃的翘起了小指。
“哎呀王爷,沈家来访,弄得这么剑拔弩张,这若是传出去,恐要说王府怠慢贵客。”
剑身偏移,清风皱眉想再往上搭,却被傅霆深的眼神打断。
利剑归刃,他一旁安静伫立,瞅着宋枝瑶扭腰扭胯的往应雪兰背后走。
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应雪兰肩膀的锦绣布料,顿时让她浑身一僵。
“你做什么!”
“嫡母怎的如此惊讶,女儿自小在嫡母身旁长大,您待我这个庶母视同己出,日日让我在你身旁伺候衣食住行,怎的来王府这般拘谨了?您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累着了吧,您且待着,我给您捏捏肩。”
宋枝瑶做出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
“这力道如何?”
“我可记着,以前你素来喜欢大力,每回我力气小了,你就将我甩在地上抽我鞭子,骂我是不是没吃饭。”
“我前一天跪祠堂,连水都没喝一滴,第二天就得去伺候您,自然是没吃饭了,那会儿我还笑嫡母您记性不好呢。”
宋枝瑶每说一句,应雪兰的脸就白一分。
她向来厌恶庶女,尤其是宋枝瑶跟她妈那个狐媚子简直一个模样刻出来似的,让她好过,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应雪兰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忧心傅霆深听见这话会不会多想,会不会对她这个丈母娘厌烦,会不会因此影响到张婉月。
她慌慌张张的去看傅霆深,见他面无表情,心也跟着定了定。
“你这孩子惯会胡说八道,让你去祠堂是因为你犯了错,伺候嫡母也是你应尽的责任,别弄得跟我这个嫡母虐待你似的,让王爷听了笑话。”
宋枝瑶笑眯眯的,“嫡母最是疼爱我怎么会虐待我呢,您都是为了我好,将我关在柴房也是为了我好,将我卖给人牙子也是在磨炼我,将我送到王府给王爷陪葬……”
“宋枝瑶!闭嘴!别再胡说!”
应雪兰惊叫打断,一双老眼忙去看傅霆深,期望他也能跟刚才一样不在意。
可惜这次注定要让她失望。
傅霆深这人,睚眦必报,当初生病时谁踩他谁辱他,他记得清楚的很。
之所以对应雪兰能这么客气,也是因为他先前并不知晓沈家人对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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