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摸了略显消瘦的下巴，杜玉堂一脸感慨地说道，“对于痕迹分析结果，我一直有一个地方，始终不解，你的说法倒是一个解释。”
“玉堂你详细说说你的看法。”闫明又开启了他的开会大法。
“我相信痕迹所呈现的信息，扼死孙茜的人是一个精细的主儿。”杜玉堂又回到了熟悉的空间，他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指定还有话没说吧！”闫明责怪道。
杜玉堂摸了一下右脸颊，继续说道。
“另外，咱们在别墅外的草地上，不是发现了一双鞋印吗？这双脚所留下的残迹，显示他的性格，粗中有细，细而恋旧。那是一双磨损严重的胶鞋底，鞋底早已有过磨损了，可是他却进行了修补。”
在杜玉堂的分析中，凶手是一个不在意外表，却十分精细的人。
喝了一口茶，杜玉堂继续说道。
“残迹很奇怪。不过，从鞋底所呈现的残迹，右边比左边不完整，这是由于他惯用右边的力量，所以，右边的磨损要更大！那凶手补过右鞋底儿。补鞋的材料和鞋底本身的材料不同，受力后，地面上的痕迹才那样奇怪！”
“没听说，杀人还得节俭啊！”肖帅杰说这话时，明显有一丝调侃之意。
杜玉堂咳嗽了一下，他笑道。
“至少，他对自己的鞋，精细得很！另外，他躲避摄像监控的行为，以及消除和留下痕迹的做法，都说明他不仅冷静和谨慎，也很大胆和自信。”陈军说道。
凶手留下的鞋印位置是唯一的监控盲区。
据此，警方推断凶手正是从这里进入和离开的别墅。
张薇也点头赞同。
新伙伴的赞美之态，打开了杜玉堂的话匣子。
“扼死孙茜的人，他是个滴水不漏的家伙！那现场的痕迹，除了他留在死者脖颈上的痕迹外，真是一点都再找不出来了！这人怕是具备痕检的相关知识和技能。”
“凶手杀死孙茜的行为，戴上了尼龙手套，或许，这意味着他不喜欢触摸他人？”柳叶怡转动着手中的碳素笔，她说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想听张薇说说。”
见有人向新来的同事提问，闫明顺势道。
“张薇，你说说看。”闫明挑起一双凤眼，和蔼道。
一时间，新登场的人所发表的解释令在场的同事们眼前一亮。
张薇的温柔细语中，透着丝丝寒意。
不过，那寒意点燃了他们心。
“若他一直戴着手套，那抗拒肢体接触的行为说明他拒绝亲密。这样的人，一般对社会和人，甚至生活，都保持着某种疏离性。”张薇说道，“手套，阻隔的工具，这工具的应用说明他不能处理和认知自己和自己之外的状况和关系。”
张薇停顿片儿，她略有所思。
“你怎么了？”闫明问道。
“目前，从痕检只能简单推出这些解释，存在让他感到不舒服，为了应对自然性，他会戴上手套，一种象征上，拒绝接触存在和自然的行为，不过，该行为也有逃避和解脱的意味。”张薇温和地说道，“若他只在犯罪，即实施杀人行为时才会戴上手套，那会有另一番解释。”
“会后，张薇提交一份有关手套人的详细分析报告。”闫明直转话题，他问道，“玉堂，通过对王漫妮死亡现场的痕迹分析，你认为杀害王漫妮的凶手与杀害孙茜的凶手是否为同一个人？”
“王漫妮的死亡现场，除了一封遗书，确实也找不到与孙茜命案有关的痕迹……“杜玉堂也直言道，“暂时，我不建议将杀害孙茜的凶手与杀害王漫妮的凶手关联。依据目前的痕检信息，我不能做出这样的推想。”
“明白了。小柳，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闫明留意到了柳叶怡的神态，于是，发问道。
“我想对药物的情况，再进行一些说明。”柳叶怡抬眼看了一下张薇。
“你说。”闫明示意道。
“孙茜的死因，已确认为扼压窒息而死，她体内只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除此之外，并未发现其他药物。”柳叶怡边说边观察张薇，“至于，王漫妮体内的药物，该药物的配制需要专业的人才，场地和工具也有一定要求。”
“市面上，有类似的毒品吗？”闫明问道。
“目前，市面上没发现该种毒品。”柳叶怡回道。
“从市面上获得一些其他药物，或者化学品，我的意思是该药物不能通过购买药物来自制吗？”张薇突然问道。
“即使该药物的成分可以通过其他药物提炼出来，却无法轻易合炼出来，成分彼此之间，有相互消解的可能性。”柳叶怡试图解释，语气中，有焦躁，也有疑惑，更有一丝隐晦，“总之，技术和工艺过程很复杂。稍有不慎，制作时，现场出现危险的可能性极大。”
“你的意思，该药物需要庞大的技术和资金支持？”张薇继续问道。
“我想咱们警局的专业人才和技术，也一时间很难掌握该药物的配制方式。”柳叶怡冷道，“除了人物力，最稀缺的是时间，因为需要无数次的实验。”
张薇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大家都再加把子力气，李晓妍的询问，可以先开展一下，至于，赵晓梅还是先缓一缓。”闫明总结道，“王漫妮和孙茜的案件，即使凶手是一个人，但谋划犯罪的人，不一定只有一个。另外，谋划者利用两起命案想传达什么？若是找出答案，那我们就离破案不远了。”
“我就说老队长怎么会没有推断呢？”杜玉堂开启了恭维之道，可却被恭维之人打断。
“你又废话了。”闫明严肃道，没有给予恭维一丝机会，“冷波，我看了你们准备询问李晓妍的方案，很好。李晓妍应该还知道些什么！先就王漫妮的案子与她试探，若一旦落实她与王漫妮之死有关，你们要继续打探消息，不论真假。只要厘清李晓妍话中的真假，我们也就能有突破口了。”
“明白。”冷波点头道。
会议进行到此，每一个人都清楚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
不过，为了顾全经侦的收网行动不受影响，闫明打算与参会警员逐一详谈，他问道。
“陈军，你怎么安排接下来……”
焦点转移到了一组。
趁着闫明顾不上自己，信鸟小声说道。
“波哥，新来的同事，我叫她美女神探，微捕头，你看怎样？”
“你这又脑补了些什么呀？”冷波调侃道。
冷波看了一眼身旁的张薇，她似乎在思考中。
“没错。”信鸟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镜骨架，兴奋道，“我设计的那款游戏，总算有个新人物了！”
信鸟唯一的爱好是设计游戏。
他常说虚拟的世界令人可以用上帝的视角去看待真实生活。
冷波理解信鸟。
因为，他也有偶尔下线的天地。
武侠世界。
这种介于戏台内外的空间，虽然短暂，却很必要。
不过，二人都深知这个空间仍是人为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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