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圆形的地下祈祷室里,满地的烛火如星池般,照亮中心处的一道青衣身影。
这青年捧着一摞烛白木页,依依不舍地翻看着。
“娘娘啊,孩儿心头有惑,这写的好好的祝词,为何每隔十年就要烧掉呢?”青衣男子感慨着,声音在寂静的祈祷室里回荡。
话音刚落下,祈祷室里,满地的烛火忽然熄灭。
祈祷室瞬间沉入黑暗,黑暗里,渐渐响起分崩离析的破碎声。
青衣男人呼吸有些困难,连忙道歉:“孩儿知错,往后再也不问了。”
说完,他抱着手中那一摞祝词疾步走出祈祷室,走上阶梯,沐浴在光下。
“涟池老爷,捧着一摞空白的木页做什么呢?”一道略带戏谑的问候从远处传来。
玉涟池扭头看去,街道上横着一辆马车,车帘后的三宽笑容灿烂。
“空白的?”玉涟池低头一看,烛白木页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祝词消失不见,足足上百张木页,被“刮”得一干二净,连笔头的划痕都无影无踪。
他有了明悟,叹一口气道:“我方才问了不该问的事。”
“不妨上来坐坐,兜一兜风?”三宽咧嘴一笑,“老爷,我想,娘娘怪罪于您,恐是怪您心不够诚。”
“怎么可能!”玉涟池眉头一皱,冲进车厢。
马车摇晃着跑起来,三宽掏出从街市上买来的点心,摆在一张小茶几上,他指了指玉涟池手中的烛白木页,微笑道:“老爷,这可是要送去文冢的字章?”
“是啊,我觉得怪可惜的。”玉涟池长长叹了口气,“上百名祈节人费劲心思,苦命钻研十年,好不容易研究出一篇又一篇生效的祝词,却要在灾祭大典时堆入文冢,焚之一炬。”
“倘若将这些祝词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说不定能找到字里行间的规则,和明灯娘娘谈话。”玉涟池挠了挠头,“可是,为什么要烧掉啊?我不理解!”
“哈哈哈,老爷您可别想这些了,我方才说你心不诚只是打趣您,却没想到,您当真心不够诚。”三宽的话里带刺。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玉涟池的脸色变得飞快,阴冷下来。
三宽不紧不慢地说道:“您方才还在忏悔惹恼了明灯娘娘,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可仍然不知悔改,还在执着于文冢之惑。如此心境,怎么谈得上'诚'这一字呢?”
“我所追求的是更靠近明灯娘娘,留下祝词,才能更快追随娘娘而去,我怎么就错了,怎么就心不诚了?”玉涟池说完还是不解气,不被人理解的感觉让他心口栓了淤血一般,拳头邦邦砸在茶几上,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决定和三宽好好辩论一番。
“老爷,今日目区那边,云白少爷出了事。”三宽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
“云白少爷?他怎么了?”玉涟池忽然急了,忘记了辩论,连忙追问。
“一名叫玉善的老爷设计陷害云白少爷,却没料到,茶楼里有异灵潜伏,陷害不成,自己死于非命。关键时候,云白老爷施展术法,压制住异灵,等来我去救驾。”三宽陈述一番,话锋一转,“您也唤他少爷?涟池老爷,您愿意回来投靠我主浪嫡?”
“不不,这事我做不了主。”玉涟池摆摆手,“如今浪嫡玉虹已死,玉风失踪,玉云白身残,难有再起之势,我等虽为臣佐,也当为自身考虑......”
“老爷,我道您心不诚,正是如此。”三宽的眼神也冷下来,“对神不诚,对主不忠,云白少爷幼时待你不薄,如今你为了名誉功利,却要将他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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