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亮,晨曦初露。

繁星渐隐的幕色下,清风徐来,拂过窗棂,一切安静而又祥和……在这宁静之中,一名青年男子突然从深沉的梦中惊醒,猛然从床上起身,喘息急促,掌心沁出冷汗,心中犹如被无形的利刃划过,传来一阵揪心的刺痛。

他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痛楚,终是伸手,点亮了床头的夜灯。

灯光在墙上投射出细腻的光影,产生了充满韵律的交错,纯白的窗帘随风舞动着,室内透出微风伴随的声音,在无声之中,却无比鲜活。

男子做了几余慢呼吸,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悸动,从床头柜里取出一瓶药,倒出几粒药丸,顺着保温杯里的水吞咽下去。

苦涩的药物顺着水流进入咽喉,男子的眉头不经意的蹙起。

从昏黄的灯光中,依稀可以看到药瓶上写着——利培酮片。

这是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

男子名叫方清越,是一个孤儿。

在大学毕业之后不久,他就疯了,准确的来说是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

虽说从小到大他不知什么是父爱母爱,但他的生活并没有多惨,国家政府对孤儿院各种福利上的补贴,还有一些爱心人士的捐赠,最起码让他的童年还算是生活无忧。

十八岁成年之后,方清越学习还算争气,考上了国内的某985院校,在校期间,什么“互联网+”“挑战杯”等一系列赛事都得过奖,更是在一众卷王的手里拿下了两次的国奖。

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勤勉刻苦的性子,什么社会实践和兼职实习也都做了不少,学习理论和实践算是两手抓。

本来,他的人生可以说是前途光明,即便是做不到跨越阶级,但怎么说,也是可以找到一个待遇不错的工作,好好工作几年,或许能够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结婚生子,一辈子只要不生什么大病,日子也能过得快乐无忧。

可在方清越毕业后还没多久,在别人的眼中,他得了臆想症,甚至是到了一种很严重的地步。

都说天才和疯子只是在一念之间,可是方清越觉得自己算不上什么天才,顶多是在学习方面有点天赋。

在方清越的记忆里,自己在孤儿院里是有一个“青梅”的。那位与他一同在孤儿院长大的少女,如同他生命中的一抹亮色,始终在他心中熠熠生辉。

每当在睡梦之中,方清越总能回忆起她像夏花般灿烂热烈的笑容,犹如那时间里的光芒,模模糊糊地浮现在眼前,似乎就在昨天,却又恍若隔世。

“你有什么愿望吗?”

那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当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方清越看向身旁的少女,随口问了一句。

少女手中握着薯片,往嘴里塞了一片,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道:“我啊,一共有三个愿望!”

“哦?说来听听!”方清越饶有兴致的追问。

“第一个愿望就是我想吃遍全天下所有的美食,什么东坡肉,佛跳墙,锅包肉,开水白菜,白切鸡,西湖醋鱼什么的。哦,那个西湖醋鱼还是算了,听说不好吃!”她一边说着,还不忘吧唧吧唧的吃着番茄味的薯片。

“你想吃的东西还怪多嘞,难怪小时候你抢我饼干吃!”方清越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

少女撇了撇嘴,“我,我哪有!”

方清越也不计较,“那你第二个愿望是什么?总不能还和吃的有关吧?”

“你当我是猪啊!”少女反驳道,“我的第二个愿望就是想要走遍中国的每一个角落,想要去看波澜壮阔的海洋,去看宁夏沙波头的黄沙,去看那有天下第一奇山之名的黄山……”

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方清越听后不禁咂咂嘴,“啧,想不到你还有这情操?”

少女得意地扬了扬眉,“哼,那是!”

“最后一个愿望呢?”方清越追问道。

“最后一个愿望嘛……”少女飞快的瞥了方清越一眼,小脸红扑扑的,羞涩地说道:“我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在以后,我喜欢的人也可以喜欢我,然后和我一起去实现前两个愿望。”

方清越惊讶的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件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才没有!”少女急忙摆手否认。

她将吃完的薯片包装扔进垃圾桶,舔了舔手指头上残余的酱料,然后不轻不重的锤了他一拳,嘴里嘟囔着:“我都说了是以后!以后!懂吗?!”

记忆渐渐清晰,却又渐渐模糊。

她如愿的考进了国内最好的一个警校。

一起长大的两人来到了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却仍旧保持着联系。

然而,似乎就在某一天,她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所有人的记忆里、生活里蒸发了一般。只有方清越还记得她,记得那段青葱岁月里的点点滴滴。

方清越开始寻找她的足迹。

他回到孤儿院,去问过所有人,还去过派出所调查信息,也到警校里找了那一届的毕业生问过情况,最终得到一个结论——查无此人!

对于这种情况,方清越甚至一度对于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正如其他人的看法一样,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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