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寡人今天算是看出来了,尔等哪里是为国进策,分明是借着暨晏的事逼宫来了。”

“怎么,张温之乱没有杀死寡人,尔等就打算用唾沫淹死寡人吗?”

刘咸面带三分愠怒的说道。

但为首的陆骏依旧洋洋自得:

“主公说的什么话,把我等忠贞之士,比作张温奸佞,是非好坏,难道还要老夫手把手教主公不成?”

“真是荒唐!”

此时顾雍适时的再次帮腔,一步跳到玉阶前,吵嚷道:

“主公今天不给臣等一个交代,臣等自然不服!”

“秉公理政,赏罚有度,乃为君者必修之课,主公如此善恶不分,好坏不辨,让臣等如何自处?”

“若主公执意要排世家而用暨晏,那臣等便领着顾氏族人,回吴郡耕地自洽,遂了主公心意便是!”

顾雍说着,扯下自己的官帽就往地上一砸,转身就要走。

而他这么一闹,百官百僚中众多顾氏和陆氏的族人、门生、故吏,便也有样学样,解衣摔帽,便要离开。

“还要搞罢工是吧?”

“把我东吴朝堂当做什么地方了?”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我东吴没有王制法度了吗!”

刘咸此刻真正感到愤怒!

他素来知道世家的跋扈与嚣张,但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向他施加压力,乃至集体罢官逼宫,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简直无法无天!”

“车下虎士何在!”

刘咸带着怒意的话音刚落,大殿之外,数十个身着玄黑铠甲,头带乌青鬼面,手持云纹长戈的车下虎士,便分作两列,冲进殿内!

这些带着狰狞面具的虎士,个个身材高大,体壮如牛,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杀戮之气!

紧接着,手持一柄衠钢槊的周泰也踏入殿内,目光冷冽的扫视着群臣……

只一刹那,本来还吵嚷无比,脱衣要走的官员们,全都立在了原地……

自从张温之乱后,刘咸就加强了对车下虎士的掌控。

不仅将人数恢复到三千人,更是在皇宫内外都安排了车下虎士全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逻。

在后宫、御花园、朝堂、宫门、甘露寺等重要地带,更是安排精锐看守,而车下虎士的统帅周泰,则全天紧随其身,片刻不离。

“主公大人,莫不是想对群臣动刑吗?”

“老臣实在不敢想象,暨晏一介家奴,在主公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以至于主公宁愿让这神龙殿流满忠臣之血,也要保他!”

“老夫自令父令兄时起,就追随孙家,三十余年,披肝沥胆,竭诚尽节,如今竟被主公以兵刃相待!”

“想当年,伍子胥弃楚投吴,为吴王阖闾征伐天下,赤胆忠心,换来吴王赐死!”

“似这般汗马功劳,前功尽弃,看来我陆骏今日也要学伍子胥,杀身成仁了!”

面对着杀意腾腾的车下虎士,陆骏词严义正的驳斥,引经据典,一字字一句句,无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刘咸。

言到激情处,甚至老泪纵横,悲恸欲绝。

而一旁的顾雍再次上前给他打辅助,一把扶住摇摇欲倒的老陆骏,继而再次悲愤难当的指着刘咸:

“陆老先生乃三朝重臣,主公何必以兵家血煞冲撞他老人家?”

“主公!荒唐昏聩,一至于斯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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