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兀自不服,可是这游戏继续玩下去,朱高煦出的疏漏也越来越多。

于是朱高煦极不高兴地将手中的折子一扔,伸直了腿坐在椅子上,一脸怒意地盯着朱瞻圻。

朱瞻圻却不甚害怕,反倒是慢条斯理地帮着朱高炽收拾着桌上散乱的奏折,嘴里却毫不留情:“老爹,这活儿你就是干不来,嘴硬也干不来!在北平时你和大伯吵、娘亲吵、和孩儿吵、和北平驻守官员吵,眼瞅着如今进了应天了,过两天你少不得又要和皇爷爷吵。吵来吵去你就长本事了?这治国理政的活计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案牍劳形之下,你那火一般的性子和脾气根本坐不住!你带兵冲锋一点问题没有,百骑破万敌的冲阵才是你擅长的。你非要和大伯别这个苗头,有什么意义?”

“你这臭小子为什么总是替外人说话?”朱高煦气冲冲地道。

“咦?这屋里哪有外人?”朱瞻圻笑着拍了拍手,“大明天下是我们老朱家天下,咱们老朱家皇室子弟,可不能盼着天下乱起来。你以为批个奏折而已,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您啊,轻忽了那朱笔的重量。奏折上的每一个字,都事关黎民百姓生死、事关朝堂内外安危。原本你和大伯兄弟二人,一主政一主兵,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是皇爷爷的左右手,大明天下无危。可你这拿枪的手偏要去抢笔杆子,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嘿!臭小子又皮痒了!”朱高煦恼羞成怒,朝着朱瞻圻举起了巴掌。

朱瞻圻从椅子上蹦下来,三两步跑到门口对朱高煦做着鬼脸道:“你也别说做儿子的不知好歹不知孝义,把老爹您拘在案牍后面不让您带兵不让您打仗才是真的不孝。别的不说,您就自己试试,把自己困在书房里面面对面对那些骈四俪六佶屈聱牙的文章坐上半天!您自己试想一下,该是什么感觉!”

说完朱瞻圻便掉头跑掉了。

朱高煦狠狠盯着桌子上已经被朱高炽和朱瞻圻收拾整齐的奏折,仿佛要把它们吃掉一般。红着眼睛瞪了朱高炽一眼,压着嗓子道:“老大,你说说,我是真做不了太子?”

“太子为何做不得?”朱高炽却摇了摇头,温言道,“二弟也是父皇嫡子,勇武类父,太子当然做得。”

“不用你做好人!”朱高煦怒道。

“二弟别恼。”朱高炽胖脸露出一个可亲的微笑,道,“父皇承高祖皇帝遗志,追亡逐北,将来肯定要平复北元。以父皇勇武,大抵是要带兵亲征。瞻圻孩儿为何总是说你处理不了案牍政务?原因便在于此。二弟到时是想跟随父皇北征,还是留守京城理政?”

朱高煦设想了一下自己的老子带大军远征,自己却困守文牍之间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摇了摇头,道:“我自然是要跟随父皇远征。”

“这便是了。”朱高炽点点头,道,“二弟勇武,自然能随驾左右。为兄这身子痴肥,带兵打仗没有半点本事,也只能帮着你们解决后顾之忧。瞻圻孩儿说得没错,我们兄弟一文一武,是父皇左膀右臂,缺一不可。说起来为兄确实沾了出生早几年的光,但为兄在二弟面前,却并不稀罕那太子之位。可是我朱家天下,无论如何也要有人处理那繁复政务、与那些狐狸般的朝官儿打嘴仗。若是二弟本领真的强于为兄,为兄必然上书父皇,让二弟做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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