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夜色完全笼罩,凉亭上方的灯还是老式灯泡,四个角各一盏,泛着乳黄的氲色。菜也都在我们三交谈间上齐了,乳猪在灯光的渲染下显得尤为金黄,像雕刻的艺术品。

我:“要不来一口乳猪吧,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小青也赶忙招呼:“对对对,江儿,我家的乳猪那是一绝,动筷子吧。”

江波还是愣愣地看着酒杯里的酒,没有从情绪中跳脱出来。我顺势向他的酒杯看去,看到酒杯里的月光像一个喝醉酒的舞女,跳起了看似毫无节奏但又唯美的舞蹈。

我再抬头看看月亮,好像看到月亮上的广寒宫,也好像看到吴起和玉兔。

也许我和小青都觉得把江波的伤疤再揭开一遍,多少有些不尽人意。可是当讲故事的人开始自主揭开伤疤时,听故事的人也只能成为夜色、月光,亦或者是树叶、青草,静静的陪衬也许更好。

渐渐的我也出了神,不知为何,我便陡然走进前两天的那个梦。

我副驾上坐这我爱的人,因为是梦,我很难看清她的脸,但是能看到她精干的短发,还有细小脸的轮廓。高架两边的灯在飞速向后移动,像是一颗又一颗迎面而去的流星,只要我再稍微快些,流星便连成线。

似乎我们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也许沉默是夜色该有的基调,也许这也是这个梦本就有的基调。

原来我要开去的是一整片湖面,驾驶的视线开始越来越开阔,在灯的流线和白月光打在水面的波光粼粼下,车子变成越来越渺小,恰像一叶孤舟。

她打开窗户,把双手做成喇叭的样子,大声呼喊“时间太短啦!”

我侧过来看她,月光已悄然爬将进来,在她的发线里流淌。窗外沁人的风,也非常配合的,将她的短发吹的凌而不乱。

她转过脸来,月光太亮,还是看不清她的脸,“草令,我同意分开。”

然后她双手捧起我的脸,做告别式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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