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将兔妖魔像还给了它的主人,但莫绯却发现无论怎么叫唤,阿鲸都没有回应自己。她差点以为魔像坏了,可她清楚魔像的内核是一种叫做“死灵”的咒术产物,它们不会坏掉,只会“再度死亡”。
幽有些看不下去,他伸手制止要把阿鲸拆开的莫绯:“你这魔像应该是宕机了……”
“宕机?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天学的那群魔雕师,一碰到魔像不听使唤,就说这个词。”
这座仓库有间朴素的厕所,虽然简陋但十分干净,莫绯解决完后用水龙头打湿手巾,将身上沾着汗的地方好好擦洗了一番,然后她靠着些布袋小憩起来。
等再醒来已是子夜时分。幽站在靠近窗户的地方,一动也不动,莫绯甚至怀疑他已经变成石雕。
“你确定这地方安全吗?”莫绯想说说话,仓库里安静得可怕。
“这里的杂物库房,都属于驻守圣塔的天师,一般不会有外人进入。”
莫绯意识到不对:“难道没有人会来巡逻吗?”
“天师全体出动了。圣塔乃至整个大泰的无咒者,应当都有天师在暗中保护,这次天帝大人铁了心不让冥使得逞。”
莫绯突然想到一个她总是好奇的问题:“冥使对献祭的对象有要求吗?除了是无咒者外。我一直很好奇,四年前他们为何盯上我。”
“你这倒是问到点上。”幽饶有兴致地回答起来,“他们当然不会走到路上,随便找一个无咒者抓去献祭。冥使可以说对祭品的素质非常挑剔——”
【首先,祭品人选的出身不会差,他们的背景都跟天师家族甚至皇室的血脉有关。】
【其次,他们必须符合大天的法定成人年龄——男性十六岁,女性十七岁。】
【最特别的,每年他们一旦选定献祭的地点,就必会在那里举行仪式。祭品人选通常都生活在仪式地点附近,而且居住的时长都超过十年。】
幽说完这些后,对莫绯投以某种揣测的目光:“我相信他们每次仪式前都会列一个名单,有关祭品的候选名单,并且上面的人选是有优先度的。四年前,绑架你的行动失败后,另一位失踪很久的女孩立刻就惨遭毒手。”
“我知道……龙城大书院的院长、外号‘灵卷’的大天师——柳之焕。他的女儿,代替我成为了四年前的祭品……”
幽有些不可置信:“代替?你的大脑真是奇特,居然能想出这种说法。那时你们都是刀俎上的鱼肉,哪有谁是谁的替死鬼一说?她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冥使已经成功进行了四次献祭,如果今夜他们顺利献上祭品,那这恐怖的仪式就持续了整整十六年!为什么天廷的人,这么多年都没能阻止他们?天帝和她的御师们,难道真的不在意吗?天师不应该是大天百姓的守护者吗?难道因为祭品都是无咒者,所以他们任由自己懈怠职守?”莫绯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想得太简单了。冥使可是有着千年历史的庞大组织,天帝一直在用尽全力对抗他们。难道你不清楚,大多数冥使并非无咒者吗?他们实质上都是渴望变强大的疯子,不惜突破下限和使用任何手段来达成目的。”
莫绯冷笑一声:“你们四大天学出来的人,都喜欢帮着天廷说好话——”
幽忽然做出噤声的手势,莫绯也立即明白过来。外面突然出现很多脚步声,似乎正在仓库附近徘徊。幽将头贴在窗边,然后从帘子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一群衣服绣着金丝纹章的人,那些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外面是谁?”莫绯忧心忡忡地问。
“天师。不止是大泰的,看服饰还有外城来的。为什么忽然出现这么多人?……赶快!我们走后门离开。”说着,幽就要去拉莫绯的胳膊,但莫绯迅速地抽身后退,与他隔开几米距离。
幽瞪起眼睛:“你想引他们过来?你忘了脖子上还有我的咒符吗?”
“你不敢那么做,对吗?”莫绯坚定地抬起头,与他对视,“我能从你的话中感觉出来,你迫切想带我去云梦天原,是有另外的企图,而且是某种不可告人的野心。”
幽的手上出现一圈银光,莫绯脖子上的缎带随之缩紧,但没有到影响呼吸的程度。
她的想法得到了验证:“你要确保我到云梦天原,但必须是活着的我,对不对?幽,告诉我内情,否则我不会跟你走!”
青年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令人胆颤的寒意,幽咬牙道:“果然我一开始就该用强硬的手段……”话音刚落,莫绯感到喉咙像被一只巨手掐紧,那条银缎把她的脸部勒得涨红,不过她并没有挣扎多久。
“铃声?”一阵莫名的响动传来,打断了正在施咒的幽。他走近莫绯,才发现她背着的手上握着一把金色摇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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