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被送进医院,很快弹片就被取了出来,并没有伤到骨头。也难怪,自己打自己再把骨头打断了那也太愚蠢了。

天佑在医院住了三天,然后住进了酒井芳子给安排的一套公寓,这套公寓离酒井芳子的公寓就隔着一栋楼。

天佑长舒了一口气,看来酒井芳子还有点羞耻之心,没有直接把天佑接到自己的公寓。

酒井芳子破天荒的下了一次厨,给天佑煲了一锅老母鸡汤。两人坐在对面,一边喝汤一边聊天。

“天佑,有没有想过留在沈阳,帮我们做点事情?”芳子是真心想留下天佑。

日本人策划华北五省自治的阴谋没有得逞,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华北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与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达成的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华北暂时没有太多事情,酒井芳子就被从天津派到了沈阳。东北抗日情绪持续高涨,国民党、共产党都有势力深入东北,几方势力的博弈使得东北乱成了一锅粥。

天佑明白酒井芳子的意思,答应帮日本人做事相当于承认和芳子的关系。只是现在天佑别无选择。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以前自由散漫惯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你们的规矩。”天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总不至于让他去当日本特务吧。

“我替你想好了,太危险的事情我也舍不得让你去做,你去沈阳警察局先当个副局长吧。”天佑立刻想到自杀的李副局长,这是顶替了他的职位。

“警察局的副局长?我干不了吧,我可从来没在政府做过事情。”天佑不是谦虚,他真觉得自己做不了。

“傻瓜,官越大越好做,你根本不用自己做具体的事情,吩咐手下的人去做就行了,你只需要学会怎么管人就行了,时间一长自己就懂了。”芳子深情的看着天佑,“有不懂的我会教你的。”

天佑第一天上班,才知道沈阳警察局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整个沈阳警察局有近五六千人,下面有11个警察署,每个警察署又有10-20个派出所不等,这个规模相当于一支军队,怪不得李副局长的儿子那么嚣张。

局里有1个局长,2个副局长,以前那个李副局长排名第3,天佑暂时顶替了他的位子。

局长姓白,叫白天生,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40多岁,一笑起来,那双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典型的笑面虎。

第一次开局长会,白局长就给了天佑一个下马威。

“胡副局长刚来咱们局里,很多情况还不熟悉,其实咱们是一个业务性很强的单位,有很多工作很复杂也很危险,胡副局长又刚刚受了伤,我个人建议胡副局长先不分管具体业务,暂时先负责对上沟通协调吧。胡副局长什么意见?”白天生一口一个胡副局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正局长似的。

所谓的对上其实就是对日本人,这有点公开羞辱天佑的意思,但你还找不到发作的理由,白局长这是照顾天佑刚受了伤,而是只是暂时的分工,至于暂时多久,一年二年都不好说。

其实天佑巴不得这样,他根本没有夺权的意思,白天生认为天佑是酒井芳子派来夺他局长的权,所以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处处防备着他。天佑的这个分工,就有了正当出入日军司令部的理由,白天生这是在帮着天佑。

“谢谢局长厚爱,我服从您的决定。”天佑说的很干脆。

“这可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这是组织决定的。胡老弟,家庭远比工作重要啊。今晚给你接风,提前和家里请好假,咱们不醉不归。”说完大家一起笑了。

宴会安排在一家高档西餐厅。白天生亲自安排的宴会,参加的自然都是警局高层,还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局长秘书。

秘书姓金,天佑上午在局里见过她,一个走起路来腰肢扭动特别夸张的女人。

“胡局长,今晚可要多喝几杯啊。”金秘书嗲声嗲气的声音让天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可听说喝酒之前喝杯奶,可以多喝不少酒,金秘书有没有奶啊,给咱们胡局长喝一杯。”说话的是另一位副局长,姓张,长的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局里私下都叫他“白面阎罗”,审讯的时候手段特别毒辣,一套流程走下来,就算你是铁打的也会变成一摊铁水。

“张局长,你可真够讨厌的。”金秘书作势打了他一下。

“金秘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局长喝得我们喝不得?”说这话的是周队长,负责行动,此人长的五大三粗,是白天生的心腹,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周队长,你这样说瞎话,也不怕烂了舌根。”天佑觉得这个金秘书看不起周队长,说完就转过脸不再看他。

金秘书给大家倒完酒,在白天生旁边落座,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白天生咳嗽了两声,顿时安静下来,他端起酒杯,说道:“今天对咱们局来说,是个好日子,胡副局长这尊大神屈尊到咱们这个小庙,我们不胜惶恐啊。以后还得请胡副局长多多照顾。来,咱们一起举杯欢迎胡副局长。”局里只有白天生称呼天佑为副局长,这也是他的权力。

大家一饮而尽。

“白局长,您是我们大家的大哥,也就是我大哥,大哥可不能把小弟当外人啊,以后您叫我小胡就行。”天佑实在是不喜欢白天生阴阳怪气的样子,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迎合。

“老弟瞧得起我们大家,那咱们以后就都是兄弟,大家一起升官发财。”大家齐声附和白天生。

“大家都升官发财了,可别忘了带上我啊。”金秘书总是适时出来调节气氛,不愧是交际花。

天佑觉得和金秘书搞好关系,局里很多事情就都可以掌握,可以在这女人身上做做文章。

宴会上有一个人显得沉默寡言,大家喝酒他也喝酒,大家哄笑他也跟着哄笑,只是话不多。趁着金秘书倒酒的间隙,天佑问道:“金秘书,那位兄弟怎么称呼?上午开会的时候没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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