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酥笑起来,“难道不是么?”

其它的东西也就罢了,杀气这玩意儿再认错,还怎么混恐怖游戏?

虽然他努力克制,但身体紧绷,那种冰冷阴邪的气息还是在不经意间透漏出来。

平日清冷谨肃,高高在上的佛子原来并不是法天庄严。

他也有不可告人的阴暗与业障。

就,对比之下,整个人更带感了。

果然,善恶撕扯,狗血和疯批共存才更让人亢奋啊。

道慈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冰冷。

“这也是那位乡间的大夫教给你的?”

齐酥笑,“谁说不是呢。”

她嗅到和尚身上散发出来的花香越发浓郁。

还能感应到和尚身上异常躁动的蛊虫。

“法师,为何蛊虫突然发作?”

上次用蜡烛香还是可以压制的。眼下看起来,倒像是彻底觉醒。

道慈阖眼不言。

左手于暗夜中无声捻动佛珠,速度较平日里快了许多。

齐酥手指再次攀向道慈胸膛。

佛子闭合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变冷。

“施主,自重。”

不止是目光,他的声音也变得阴冷,无端端透出压迫的煞气来。

“嘘——”齐酥压低声音,“外面有人在偷听。”

妖娆的魔女吐气如兰,蛊惑着持戒的和尚。

微凉手指在胸腹间几处大穴盘旋,—股清凉的气劲随之进入道慈的身体。

这一点点真气,耗尽了齐酥的所有。

她攒了这么久,全给了和尚。

本着决不能吃亏的想法,她摸也得摸个够本。

神识内,赤火燃烧的无垠荒野,泛起一阵微凉的风。

疯狂躁动的蛊虫渐渐安静下来。

在业火焚灼的痛苦之后,此时此刻的平静,恍惚不知真假的幻梦。

道慈将齐酥搭在自己胸前的手,缓慢拉开。

她指尖清凉,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气劲。

重炎痋虫暴虐弑杀,并非俗物。

它发作时,能将人心底的一点点微小情绪,放至无限大。

喜悦、怒气、眷恋、憎恶、杀虐、爱yu……人的意识沉浸在这些无法摆脱的魔障里,成为被它操作的行尸走肉。

自幼时重炎痋虫被种入他的身体,数次将他置于九死一生的境地。

他设法进入华昙寺清修,也是为了压制体内虫蛊之患。

但即便医术精湛如华昙寺的大僧须普陀,也无法驱除与他共生二十余年的虫蛊。

只能以药物逼其暂时沉睡。

他师父迦叶罗耶法师数年前就已卜算过,他会因虫蛊而死。

算算时日,已所剩无多。

今夜本是将计就计,拖延帝京耳目的一环,却不料另有收获。

眼前这女子,竟有克制蛊虫的法门。

亦或,这看似是条生路,实际却是精心设计的裂渊。

道慈正欲将怀里的女施主放至一边,她却突然挣扎起来,抓住他的手。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靠在他胸前。

眼中含着两汪春水。

“大师,看吧,我们真是天作之合啊!你有只小虫子,我能让它听话。你不跟我好跟谁好啊?”

道慈……

大师并不想接茬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室内的花香沉寂下去,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充斥在鼻尖。

让人莫名觉得有些安稳。

禅房外,静柔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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