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远本以为,封鬼差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先审完古铮,再封江朝月为鬼差,接着道士带江朝月跑路。他等教会清理掉古铮,再和黎茂生联系,顺便想办法套点真相。
古铮的质疑,似乎只是审查过程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黎茂生显然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甚至都不用写,手一挥,那墨水就飞舞着印在书卷上,变成洋洋洒洒的文字,再被他亮给知远。
“如今这恶鬼的罪行皆记录于此,小兄弟你看,可有误写?”
知远认真看了看,上面大意是说古铮为己私欲,控制江朝月,让江朝月亲手戕害她全家,又意图抢夺她的身体,夺取她的家人,还试图控制无辜路人,不知悔改,罪无可赦。那行文,那语言,一看就不是临时想的,倒像是把以前写的东西搬了过来。看来古铮之前也没少干同样的事,这文书甚至都不需要改一个字。他摇了摇头。
“没有,她都干过。”
“好,此方土地作证,罪鬼古铮,证据确凿,无可抵赖,理应伏法!”
地上的古铮不高兴地瞪了黎茂生一眼。
“本来要我伏法也不是不可以,你不还我记忆,我不乐意了!”
“你不乐意也没用。”黎茂生冷冷道。
古铮气鼓鼓地瞪着他,很是不服气的样子。随后,她似乎突然间想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挑衅一样地看向黎茂生:
“都怪我被你审了太多次,都被审习惯了,所以一时间竟没反应到问题在哪——我什么时候杀她家人了?这里本来就没有江姐姐的家人。那只是她的一部分,她可以把他们收起来,也可以把他们放出来。没有的东西,我要怎么杀呢?”
不是,她还怪理直气壮的?
知远一愣,下意识看向黎茂生,发现他皱起眉,没有马上反驳,似乎在思索什么。那边古铮却没有罢休:
“再说了,就算他们是独立的鬼,我也没害过他们。他们本来就是鬼啊,我控制江姐姐砍他们,难道不是让他们恢复形态,让江姐姐恢复记忆吗?是他们忘了自己是鬼啊,又不是我的错。”
不是,这怎么……明明不对劲,但又有那么点道理的样子?
“你说你是让她恢复记忆?你是在抢夺她的记忆,抢夺她的身体,抢夺她的一切!”黎茂生怒道。
“她不吃掉我,我怎么抢夺呢?”古铮反问道,“她总是把我碎尸吃掉,不就是想让我完全成为她的一部分吗?那我也想让她成为我的一部分,有问题吗?”
“你不这样伤害她,她怎么会想着碎尸?”黎茂生脸色难看。
“我也没有不让她碎尸我啊?她碎尸我、吃掉我不算有罪,因为我是鬼。那我控制她砍家人、夺取她身体,夺取她记忆也不是罪啊?她也是鬼啊?”
“明明是你先把她家人变成鬼、把她变成鬼、嫁祸黎大哥,逼得黎大哥远走他乡,让朝月姐一想起你做的事就生气得要把你碎尸万段的吧?你还觉得你没问题?”知远终于反应过来了。
古铮恍然大悟。
“对哦!按理来说应该是有这一段记忆的!可我都抢了她的记忆,也没看到她记忆里有你说的这段,她一直是鬼!你说的这段记忆一定就藏在她故意忘掉的记忆里!”
她居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没有杀人的记忆,她也没有作为人被杀的记忆,我想这就是我失去的、她藏起来的记忆!只要你们把这段记忆找出来,还给我,我就认罪!现在你们没有理由不把它还我了吧!”
乍听起来,古铮实在是强词夺理。她要没干过坏事,江朝月那发疯算什么?黎茂生又是来做什么的?可当知远把目光移向黎茂生的时候,却发现他只是一手按住太阳穴,一脸头疼地朝他摆了摆手。
“得亏朝月没醒。光这家伙刚刚的话就够她俩打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还找记忆?别把这庙拆了!且不说她都做下这等事,还硬要看朝月记忆,就说朝月哪次恢复记忆阵仗不大了?朝月这般死命藏着的记忆,恢复起来得打成什么样?更别说这阵仗本质上耗的可是小兄弟你!要朝月的记忆?呵,她可真敢想!”
“可你不就是当事人吗?你的记忆不就是证据吗?你来反驳她,不是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吗?”知远奇道。
“问题恰恰出在这里!”
黎茂生长叹一声。
“我变成吸血鬼本是另一个故事。若不是我身受重伤,小兄弟又因教会的出现恢复力量,在梦中我瞒不过小兄弟感知,我也不愿坦白,更不愿细说。不然,谁会一见面就坦白自己是吸血鬼呢?更何况,教会真的是我们吸血鬼的死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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