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侯看着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女神,不禁心跳加快,口干舌燥。楚轻侯收摄心神,向她沉痛地述说了靖远侯牺牲的情景。裴文蝶听得热泪盈眶,哽咽不已,良久才拭干眼泪,道:“抱歉,我失态了。”

“太上忘情,太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吾辈。”楚轻侯脸上一红,竭力按捺激动的心情,“侯爵嘱咐我替他好好照顾你。”

“你觉得你能代替侯爷吗?”裴文蝶嗤笑道,“你觉得你配吗?”

楚轻侯老脸一红,尴尬无比,简直无地自容。

陈芳华忽道:“侯爷临终前将侯府令牌交与楚轻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侯府的主人。请夫人尊重侯爷的遗志。”

“那你就认他做你的主人,与我可没有关系!”裴文蝶冷冷道。

楚轻侯苦笑道:“我就是一个屌丝,可不敢自认是侯府的主人。抱歉,打扰了,告辞!”

楚轻侯心情郁闷,来到太白楼借酒浇愁。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子正拿着个酒葫芦自酌自饮。

“田园将芜胡不归?”老头子大声吟咏,“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楚轻侯朗声道:“一人不喝酒,两人不抬杠,三人不打牌。老人家,我陪你喝一杯。”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年轻人当百折不挠,一往无前,可不能借酒浇愁呀!”老头子语重心长,谆谆教导。

“我已经躺平为敬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躺而命不平!年轻人一表人才,当思报效朝廷,为何一味躺平摆烂呢?”

“上善若水,躺平为王。夫唯躺平,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是以圣人以躺平为天下式,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凡人躺平!”楚轻侯侃侃而谈。

“你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自命不凡,愤世嫉俗,却又才大志疏,蹉跎光阴。曾经有一段麻痹美好的青春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根本都不吊它。等到错过了,才发现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老头子感慨良多,“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听君一席话,胜还十年贷!老先生的一番话令晚辈茅厕顿开,发粪涂墙,粪发有为!”楚轻侯心悦诚服道,感叹今天遇到高人了。

老头子瞪了楚轻侯一眼,谆谆教导:“年轻人要多读书才会茅塞顿开!”

“读书害了我!难道天生我材就是为了寒窗苦读十年,还贷三十年,最后看病二十年吗?”楚轻侯痛心疾首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杠精,缺少为国为民的奉献精神!”老头子摇头叹息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是我肤浅了,当罚酒三杯!”楚轻侯哈哈大笑,抓起酒葫芦,对着壶嘴猛吸一大口,啧啧嘴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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