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啊!真刑啊,俩位!”

新进来的女性同样身着一套正式警服。只是不同于坐在那里的男人,这位女警官身上的制服两侧并未挂有代表官衔的肩章。她也没有带警帽,长长的青丝如瀑布般在她身后倾垂——尽管在男孩儿刚进警局时见到的其他所有的警官不论男女都带着警帽。

此刻她正双手环胸,脚上的垫跟皮鞋“咯噔,咯噔”地敲打着地面,环绕着一大一小两头与那张铁桌悠悠然地踱着步。

而左右脸分别盖着一个红印,一小一大的两头雄性这时都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儿。二人把视线彼此错开,默不作声。男人低着头欣赏着自己手边的水杯,而男孩儿则抬头把脑袋扭得像个向日葵似的,视线不自觉的始终跟着女警。

脚步声忽地一停。

“看甚么?”

男孩儿于是也赶紧把目光投向了他手边那只还未动过的盛满水的纸杯。

脚步声在他身后继续响起。

“唉——”

女警深吸一口气,但最终还是将它化为了一声叹息。

她转到两人一侧的中间位置停下。看了看二人,想了想,还是先将矛头对准了那只大一点儿的:“唉!老豪啊,不是我说你,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这我‘老毛病’了呗,”男警官蛮不在意地说,“我就是见不得别人骂我。骂了呢,自然是能动手就不动口。”

“可这也得分个时候儿吧?”

“分时候儿啊,龙儿,你们几个骂我的时候,你见我用手还过吗?”他依旧用着那懒洋洋的语气。

“那你审人的时候就一定得动手是吧?”女警官的语气已经显得有些生气了,“谁规定你的?再说你也不看看这次是让你审人来了吗?

人家才多大呀?刚来的时候还那么有礼貌的一孩子。

人家是来报案的,再不济也是来求助的!你就这么对待人家?

再说要不是你平时看上去又理智又面善,人家孩子会提出向你单独描述案件吗?

结果倒好:一个要求,一个就敢答应;然后聊没一会儿,俩人就都上手了是吧?还有!”

见到男人又要插嘴,女警立刻通过拔高音量来打断了他的“施法前摇”。

“别又跟我扯这是你那甚么奇奇怪怪的家训!毎次都是这样,你为啥就不能好好反省自己的问题,啊?”

“为什么不止我,局里大家几乎都知道你有这个破毛病?”

“光我见到的都有几次了?”

“换句话说吧,究其根本——你有时候咋就能那么欠骂呢?你这老小子,倒底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女警语气中透露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男人被她斥得有些幸幸的,不禁小声嘀咕道:“龙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这个“清朝老衙卫”审人全都是靠着动刑审出来的一样。”

“唉。”女警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咽咽自己有些干燥的嗓子,随后又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男孩儿。

“还有你!”

“警察同志”

男孩抬起头来看向这位她,面色淡定地用淡漠的语气开囗道:“很早的时候我爸就教导我:‘被打了就一定要立刻的、使劲儿的、当场还回去,哪怕是后来再被老师叫过去,那也比我即使穿的衣冠楚楚却要接受别人家长的道歉,更让我觉得有面子。’”

“真的,我认为他这句话说得倒还挺有道理的。”

“而且,他还说…”

“停!!停停!”女警官用来强行克制自己的、最后的一丝耐心终于还是被男孩儿此刻话语隐隐透露的一股稚气(或者更确切的说在女警看应该叫作傻气)给彻底耗尽。忍无可忍,她打断了男孩。

“好好,都有家训是吧?好好,都要面子是吧——那你们两个就敢在警局里动手?!一个敢骂,一个就敢打;一个敢打,另一个就敢还手是吧?真不愧是我“华夏好男儿”呀,就是“血气方刚”!尤其是你!”

她露出了一个真正恶狠狠的表情,修长的手指直点着男孩的额头:“我刚才说‘你才多大’,那是相对于你面前这个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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