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黄草坝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热,不过学校还是按后世的习惯安排了暑假,刘月娥来到黄草坝中心小学教书已经有一年半了,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里的生活,甚至以前在梅家家少奶奶的生活也没办法相比,生活自由自在,工作受人尊敬,自己赚的钱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生活无忧,女儿也过得很开心,提起爹爹都已经有点忘了。
不过最近她也有一点烦恼,最近,当时送她过来的那个车夫老是来找她,还老是给女儿送东西,弄得女儿都很喜欢他。开始她是有点抗拒的,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从一而终,她也从没有过再嫁的打算。
不过自己毕竟还年轻,父母长辈丈夫都已经没了,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前几天,她把自己的心事跟刘媛说了,刘媛倒是好奇的盯着她,看得她面红耳赤的。
“你如果觉得那人好你就先跟她处处看,真是合适的话就结婚,不合适就不结婚,这有什么为难的?如果她再来,你就跟他一起去走走,多跟他交流交流。你说的应该是吕勇俊吧?我认识,以前是一个脚夫,后来折腾出了一家车行,人倒是很老实能干的,以前家里穷没结婚,后来家里富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不结婚我也帮你打听打听。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一定要多跟他处处,不要匆忙结婚!不过如果觉得他好,也要勇敢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早点结婚,女人吗,有时候还是需要一个男人的!”她记得刘媛说这话时盯着她的胸口看,脸上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之后,刘月娥与吕勇俊压了几次马路,感觉这人真是不错,话不多,但对自己是真心的好,对女儿也好,看得出来是真心的喜欢自己。刘媛也告诉她,吕勇俊在两年前看到她就一见钟情了,这两年家里给他说了好多门亲他都没有同意,他娘都愁死了,看来是非她不娶了。而且,吕勇俊现在是新组建的华夏交通运输公司的一个小股东兼总经理,虽然这个交通运输公司刚刚组建不久,但发展潜力巨大,那可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和‘优质潜力股’,虽然刘月娥并不懂这两句话的意思,但也知道这是好话,她终于决定接受吕勇俊的爱意。
此时的吕勇俊却由于所爱的人迟迟未能接受自己,而家里又逼着他尽快成亲而感到烦恼,为了躲开父母的威逼,当然也是因为工作需要,他跟副总经理储崇德一起前往贵阳准备开辟安顺至贵阳的交通路线。
储崇德是正经的华夏军第一批战士,他们那一批大部分都成了华夏军的高官,最差的也是连级,几个团级干部也都是他们那一批出来的。不过储崇德在军事上没有天赋,身体素质也差,两年前退伍后先跟着毛延庆干了几个月,被派往安宁盐厂做了几个月的管理,有一段时间被调到台湾和海州,上个月刚刚回到黄草坝,被委任为交通运输公司的副手,根据毛延庆的规划,交通运输公司是一个集运输、安保、仓储、物流、邮政等于一体的综合性公司,整合了吕氏车行等二十八家小车行,再加上总公司提供的马车,目前总共有一千余辆马车,两万余匹马,以华夏军退伍军人、改造后的俘虏、卫所官兵组成的安保人员两千余人,车夫和邮差三千余人,虽然目前的业务还是在华夏公司的控制区内,但毛延庆的规划是在三年内打通到江南及广州的业务,成为一个拥有至少五千辆马车,直属员工超两万人的庞然大物。当然,这个过程并不会很顺利,各地都有车马行,而且车马行都跟各地的打行有着不寻常的关系,整个扩张过程也可能是一个血腥的过程。
这次到贵阳,就是去开辟出黔通道,而出黔通道最关键的节点就是贵阳,现在的贵阳巡抚蔡复一接触不多,但由于华夏军平复了安逆,给了蔡复一大量的军功,想来并不会给华夏公司更多的刁难。
而巡按傅宗龙也是一个热心功名之人,鉴于贵阳人口凋零,正打报告给朝廷拟让湖广、江西等地的客军就地屯田,这对于尽快恢复贵阳府的生产生活是大有好处之事,而对于一些军官也是圈田的大好时机,对于在老家生活并不如意的一些客军将士也算是有了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而且也不费朝廷多少钱粮,想来朝廷会批准此事。
贵阳城虽然没有被叛军攻破过,但长期围困战争后也已残破不堪,由于缺少人手,目前驻扎在贵阳的军丁被动员起来正在修补城墙,城外原本的大户很多都被杀戮一空,很多原本的好田都成了无主之地,原本躲在城里后被带到安顺的农民基本上也不再返回,一部分回来的人也不再习惯这边的生活再次回来了安顺,要么成为了产业工人,要不成为了农业工人。
现在的贵阳城里城外都是一片凋敝之象,城外的道路也是因为大量军队行走、运输,又不注重保养而显得坑坑洼洼,即使是号称具有最强减震功能的四轮马车走在上面也颠簸不已。
“这里的道路实在是太差,本来两个时辰就能到的路程,现在走了一整天。看来毛总说的‘要致富,先修路’真是一点没错,这耽误的时间可都是金钱啊!”吕勇俊经过几年的生意人生活,又经过华夏公司的大力栽培,现在早不是早先那个木讷的脚夫了,也有了一些上位者的风仪。
“是啊,毛总正在贵阳准备与巡抚大人商谈修路事宜,如果能成的话,路桥公司马上就会进驻修路,据说毛总的修路计划一路从水东一直修到遵义,一路到都匀湖广界,呵呵,如果这两条路都修通,那出黔可就方便多了。”储崇德显然消息要比吕勇俊更灵通,曾经的从军经历让他有机会了解更多的内幕。
“据路桥公司的老陆说,目前安顺、广南、安隆这些地方的大小干道都已修通,再不接到大活,他们都要开始辞退工人了。这下好了,老陆不会再发牢骚了。”吕勇俊显然对毛延庆有非同一般的信心,认为毛总一出面没有干不成的事。
“但愿如此吧。”储崇德却知道蔡复一对华夏公司并没有多少好感,其没有亲身感受过贵阳围城绝望之际华夏军的拼死救援,虽然平定安逆的功劳他也占了,但对于在此过程中华夏军展现出来的实力他有着深深的疑虑。
蔡复一是个少年天才,十二岁就写出了一本万余言的《范蠡传》,十七岁中举,十八岁中进士,这在国朝历史上也是少有的。仕途也算顺利,从京官做起,外放后一直做到按察使,期间稍有起伏,不过起复后很快从兵备至布政使,接下来就做到了一任巡抚,这就算是封疆大吏了,再上去就是总督——外臣的顶峰了。
毛延庆此刻正在巡抚衙门拜见蔡复一,作陪的就是巡按傅宗龙,傅宗龙是云南昆明人,傅家是昆明大户,华夏公司经营昆明良久,与傅家也多有生意往来,傅宗龙对这家商业巨头也有一些了解。
“毛先生的意思是由你们来投资成立一家公路管理公司,你方负责出钱修路,官府负责征地,最终你方占七成股份,官府占三成股份。公司在一些关隘桥梁设立收费处,对过往的车辆收费,每年分红,是吗?”傅宗龙指了指手中的计划书问道。
见毛延庆点点头,傅宗龙又问道:“修路架桥本身就应是官府职责,对过往车辆收费一里一文恐会增加民间负担,影响商路。另外,本官好奇的是,按你的计划书,这两条道总投资18万两,如果按你们的测算,每年能收3万余两,扣除道路养护和人员薪酬,还能节余一万五千两,给政府分红四千五百两,你们还能净入一万零五百两,如此,不到十八年即要收回成本,你这收费三十年,这利也太大了吧?”
“两位大人容禀,帐不是这样算的。这18万两是从银行贷款的,年利5分,每年还本金6000两,分三十年还。利息第一年还9000两,所以第一年赚的只能还利息,没有分红。第二年还利息8700两,可分红的是300两,第三年可分红的是600两,依此类推。所以三十年一点都不多,如果少于三十年我们这公司就破产了。”毛延庆恭敬的起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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