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几天,王成效终于等到了朝廷的任命,徐天凤看了任命书,大呼奇怪,居然任命王成效为普安卫指挥使及辽南参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官职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一张告身上,实在显得非常诡异,特别是辽南参将管辖的范围是复、海、盖三卫,就更加显得奇怪,这时这三卫均已被建奴所占,很明显皇帝想用一个虚衔换取华夏军出兵辽南啊!
这不禁让王成效对皇帝的评价高上几分,这一手看似闲棋,但如果发挥作用的话,对建奴可是致命一击,而即使不发挥作用对朝廷也是这毫无损失,这手棋下得真是高明。
王成效怔怔的想着何时去辽南最为合适,不过不管怎么,既然皇帝任命下来了,这次怎么也要趁机去了解一下辽南的形势。这时,卢艳芳匆匆过来,说道:“成效哥哥,皇帝同意赐婚了,这两天你先别走,我想办法让你见一下五公主。”
王成效闷闷的不说话,卢艳芳又说道:“公主跟她母亲都见过你了,对你很满意。我跟你说,明天你在神武门外等着,我会带几个公主出行去玩,到时跟我在一起的就是五公主,反正我觉得很漂亮的,性格也好,你自己也看看。”
按照卢艳芳的安排,看过了公主之后,王成效倒也满意,毕竟基因在那里,容貌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在这个时代也只能这样了。
次日王成效带着护卫直趋山东,而卢艳芳则留在京城继续建银行和商社大业。自从见过卢象升后,她软磨硬泡认了卢象升为干爹,经常去卢家噌吃噌喝,很快建立了亲情,这一点让王成效很是羡慕,毕竟找到了根也算是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
当王成效赶到登州拜见登莱巡抚袁可立的时候,袁可立表现得并不是很热情,皇帝的老师对于皇帝的任性任命很是不以为然,听到王成效想到辽南去看看的时候,把王成效介绍给了总兵沈有容后就不再管了,反手倒是一封奏折以老师的名义认为皇帝做得不妥。
不过沈有容倒是对王成效很是欣赏,或许是王成效身上的军人气息很浓,让沈有容有一种同类的感觉,他热情的为王成效安排了船只,并手书一封给旅顺守备张盘让其照顾,不过可惜的是,船头李玉柱却说旅顺外海虽然不冻,但码头却人封冻,目前的天气船只根本靠不了岸,如果强行靠岸就可能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不过在王成效的坚持下,李玉柱还是驾着船出海了,当然应该也是在吕水根递过去十个金币后。其时整个辽南都在建奴控制之中,张盘现在驻扎在旅顺伺机反攻。王成效拜访了张盘了解金州的情况。
不过张盘却不愿多言,倒是说了一些水文情报。内海果然是冻住了,李玉柱驾着船沿着外海北行,按照他的经验,冬天只能在外海绕着走,但根本靠不了码头。到得旅顺附近海域,果然看到了浮冰,李玉柱当然跟王成效说不能再向前了,王成效看着乘坐的木船,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船只转而向东北,沿着海岸航行,这边是外海,明显海面没有封冻,不过据李玉柱说,这边大船肯定是停不了的,要上岸只能换乘小船。
此时金州是两军交锋前线,建奴虽然驻兵不多,但都是精锐。据张盘所言,建奴一般驻在城堡里,但也有少数游骑巡视。如果要登陆,据张盘讲,可在金泥洼外海,那边森林密布,且都是沙滩,建奴并无驻军。
王成效借了地图一看,张盘所说的地方其实就是后世的棒棰岛风景区,后世还曾带着妻儿在那玩过两天,隐隐印象中确实是群山中的一湾沙滩,隐蔽性不错。
然而等船行到棒棰岛时,却见沙滩上站满了人,见有船来,大呼小叫起来。李玉柱却不愿冒险,但在王成效许了辽民可一两银换一人的诱惑下,还是答应用两条小船去接人,不过他的人坚决不会上岸。
王成效也不以为意,自己带着护卫们上了船。到了沙滩,只见那些人正在扎木筏,看见全副武装的几人,大部分人都做出了戒备之意。王成效他们走近后,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问道:“不知几位是否大明官兵?”
王成效点点头,说道:“尔等何人?”“小人等是金州卫人,家被建奴占了,建奴要将我等变为奴才、剃发,还抢走我们的粮食、财物,小人等实在活不下去了,这不趁其不备逃了出来,准备扎个木筏渡海到山东去。”
王成效看看这些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面黄肌瘦,有些人还带着伤,老人也不多,显然是经过千辛万苦跑到这里的,而扎简易的木筏渡海,也不知道还能有几人存活,或许这些人力也是可以争取的。
不过现在自己就这几人,没兵没粮,也干不了什么,不过既然看到了,那肯定要解救这些人的。
当下王成效说道:“你们坐木筏渡海那肯定是九死一生。这样,你们有多少人?统计一下,坐我们的船回去。”
那男人赶忙跪地磕头,口中说着感谢的话。一统计,现场总共有89人。王成效让人分批乘小船上船,首先上船的是老弱妇孺,趁着第一批人向战船划去的空当,王成效了解了一下这批人的情况和金州卫的具体情况。
那中年男人姓李名斌,原本是金州卫的军丁,家中原有十口人,不过建奴打来的时候,自家的大儿、二儿都被抓去当了包衣,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女儿也被建奴糟蹋后投井死了。父母在逃亡的路上饿累而死,现在剩下的人就只有他夫妻二人和三个未成年的子女。
“建奴过来后把家里的钱粮铁器搜刮一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挖了一些野菜打了一些猎物熬过了冬天,家里连种子都没有了,如果不逃亡就只能饿死在家里了。军爷,建奴真不是人呀!”李斌哭诉道。
听到李斌的哭声,附近的辽民也都哭骂起来。这些辽民在大明军队战败撤离后,都曾遭受建奴的欺压,每个人、每户家庭都有辛酸往事,一时间沙滩上哭声、嚎叫声响成一片。
待李斌哭了一阵后,王成效问道:“那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
“听说朝廷在登州开了粥棚,我们想先去周济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找份活计,怎么也好过在辽南苦熬强。什么时候朝廷打回金州,我们再回来。”
“有没有想过,打回来以后朝廷又守不住?”
“啊!”李斌惊讶的看着王成效,低下头来认真的思考。是啊,这位大人说得对呀,朝廷打回来后又守不住怎么办?难道还有机会再跑一次吗?再跑一次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或许全家都得死在金州了。那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想到这里,李斌不禁觉得很是迷茫。
“我有个地方可以去,在南方一个海岛上,不征税,小孩都可以上学,不知道李大哥有没有兴趣过去?”
“大人说笑了,哪里有不征税的地方呀?再说南方听说瘴疠遍地,我们可能过不惯。”李斌抬起头,倒是从没一个军将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的,这人奇怪的装束也不象大明的军将那样高高在上。
“这样吧,我现在也没办法带你过去,你先到登州呆着,考虑几天,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去看你们一下,如果有兴趣你就跟我们过去,没兴趣的话就在登州讨生活吧,李大哥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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