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不在乎他的女儿有多动人,他只想知道徐再为什么会和郡尉搭上线,在搭上线之后徐再有没有做什么。

他没忘记自己最初为什么会关注到郑完和金这群人,纯纯是因为他们的发言可疑度高。

“徐再与你如何结识?”赵昌问。

金回想半天,说:“是……是出货结识。”

大家在一起卖东西,卖着卖着就认识了。

“平时你们只是偶尔见面吗?”

“是。”

“他和你相谈甚欢吗?”

“……是。”

“在对秦国的态度上,也能相谈甚欢?”

金本来也想说“是”的,脑子反应过来,大惊。

天呐!把这件事忘了!

他“咚”一声跪地伏首,近乎撕心裂肺:“我冤枉呀——”

我就是偶尔口嗨一下啊,可恶!我这么本本分分的一个人,难道今天要栽在这里了吗!

这反应,赵昌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回过神:“你冤枉,那他呢?”

紧急时刻,一个人的第一反应完全能够看出他的核心倾向。

金率先喊冤,至少显示出两层背后的含义。首先,他知道平时所言是错误的,且他和徐再聊过这种话题;其次,他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也就是说,潜意识中他觉得徐再没有自己无辜。

金的冷汗直冒。

要知道抨击秦国其实也是犯法的,他还扯了一堆人聚众抨击,实在是……

这时候只能甩一个更大的出来戴罪立功了。

他紧张得话语开始结巴,直接给人定性:“徐、徐再不冤、不冤枉!”

金的大脑飞速转动,极高的求生欲让他迅速回想起与徐再交流的方方面面。

管你冤不冤,反正今天的我就是认定你有问题了!

金高声道:“他,他,是他——”

他干了什么?

我应该甩一个什么锅到他头上?

这辈子金都没这样努力过,脑壳都要转冒烟了。

我与他卖布认识,又结伴返回上党,他去太原,他说我脾气其实很好,他告诉我可以……

可以……

金眼睛一亮,精气神都回来了,续道:“他说我可以找人做同伴!他说我等新民会被秦人排挤,他说我可以与新民交流,他说新民应该抱团取暖!”

所以我才会,我才会……

“这都是他让我做的啊!”

绝对不是我本人的意思,真的是真的呀!

赵昌思索,非常疑惑:“徐再所言,也没有错处啊。”

是不是你理解错了呢?嗯?

金急了。

他现在可通透了,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瞬间就清醒,明白徐再不是真的朋友。

“徐再时常与我诉说秦的是非,我与屯留新民的谈论来源都是他曾经的言论,请您相信我啊!”金真是百口莫辩,思来想去,他竟然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徐再的问题。

赵昌有点心软的样子,看向戴风:“唉,真难啊。县守,您觉得我们能够相信他吗?”

戴风:……

“单方面的说辞,不足为证。”县令戴风很配合,说。

不管金的说辞有多合理,一个人的话就是不能当成决定性的判断依据。

金顿时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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