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话题转向香港或者海外生活,杨皓整个人就仿佛被一种新的力量所注入。他那强势的精英气质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凸显,这种通常属于社会顶尖人物的自信和锐气,对世界有着清晰看法的社会精英,此刻竟出现在一位高中生身上,而且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身上,这样的气场显得格外突兀,几乎让人感到了一种时空错乱的违和感。
姑姑心中自然明镜似的明白她那位大姑子的品行,便补充道:“毕竟,她还是赵磊血脉相连的亲姑姑啊。”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家族纠葛的复杂漩涡中,有些角色始终难以摆脱既定的剧本。
杨皓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坚定地对姑姑说道:“姑姑,您不能简单地用我们国家的社交规则人情世故去判断外国人,特别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华人。他们对待情感的态度与我们不同,既缺乏家庭间的亲密感,甚至可能对情感本身都不甚看重。与他们讨论亲情,反而可能会让他们觉得,你要占他们便宜。直接讲利益,是最合适的,说别的都没用。”
这时赵磊插话到,“那毕竟是我的亲姑姑啊,毕竟血浓于水……”他的话还没说完,杨皓就径直打断了他,“你真的相信那些吗?”随着这番话,谈话的气氛似乎突然间冷了下来。
妈妈见杨皓似乎跟哥哥要吵起来了,妈妈迅速介入,试图缓和局势,赶紧说“毕竟你刚去美国时,人家接纳了你,”但杨皓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付给了他们远高于平均水平的钱,给与了足够的尊重。”这种张口闭口就是钱,动辄以金钱衡量一切的态度,在国内很难得到人们的理解。
赵磊这时已经不想劝杨皓了,但仍然补充道:“甭管怎么说,人家对你还算不错,尽管他们家的孩子一开始不友好,后来还是不错的。”
杨皓却立刻尖锐地回应反唇相讥:“那算不错吗?那是他们俩看到我把曾经欺负我的那个孩子家搞破产了,还把那个孩子从学校里撵出去之后才怕了我。吓得怂了,你以为他们真的和我关系好了?”
卧槽,大家心头一阵卧槽。这是什么样的孩子,包括妈妈和姑姑,孩子从来没说过这些,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次听到真话了。
杨皓说到这里感觉火大,拿起一罐凉茶,一仰脖干了进去,然后起身说“我上趟卫生间。”说罢就走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皓妈妈还是担心杨皓,她向赵磊询问:“杨皓在美国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被人欺负了吗?”赵磊沉思片刻后回答:“应该没有吧,我觉得应该没有这种情况。”
妈妈继续问:“那他怎么那么说你姑姑。”赵磊再度思索后解释道:“您也知道,我姑姑在美国生活时间长了,很多生活习惯已经变得非常美国化,记得您当初送杨皓去美国的时候,不是亲自见过我姑姑吗。她人并不坏,只是处事方式跟咱们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奶奶在她那里待不惯的原因。本来计划是在美国多住一段时间的,结果您准备回国时,奶奶坚持要跟您一起走,谁劝都没有用。”
“那倒是,否则我也不放心杨皓在她家住。”妈妈说道:“那怎么杨皓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出门在外谁还不受点委屈,哪能跟在自家一样。”
“您可别这么对着杨皓说,记得刚才他说的搞破产他同学家的事吗?”赵磊劝道“记得,对了,那个是怎么回事,杨皓在学校受欺负了,你也不给家里说。”妈妈抱怨道。
“不是我不给家里说,一个是杨皓不让说,二是在我看来不是什么大事,“赵磊解释道“就是杨皓刚进学校那会,看他是个黄种人,那个孩子说了一些带有种族歧视的话,然后被老师批评了,还叫了家长。那家是白种人,家长觉得孩子不是故意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这种事经常发生,有的时候确实没注意口误,估计杨皓在意了,所以找我帮了点忙,我也没在意,结果就是那家破产了。后来我还问杨皓,这点事至于吗?你们猜杨皓怎么说的。”说着,赵磊停了下来。“怎么说的,别卖关子了”姑妈催促道。赵磊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朝鲜战场我们中国人都没吃过亏,我凭什么吃美国人的亏。还说什么美国人不长记性,记吃不记打。”
听完赵磊的话,姑妈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妈妈开口说:“这都是他奶奶教的,她总是给他讲些关于解放战争,朝鲜战争的故事,孩子就记在心里了。”
姑妈接着说:“是呀,妈老是给孩子讲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赵磊急忙打断她们,提醒道:“你们千万不要在杨皓面前说他奶奶的不是,他是真翻脸的,不是开玩笑的。我猜想杨皓之所以坚决不肯住在我姑姑家,可能与他们平时聊天时我姑姑说过的一些对国内不满的话语有关,毕竟在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听到这里,母亲和姑妈相视点头,表示理解了。
原本众人聚在一起轻松闲谈,然而不知不觉话题却转变成了对家庭琐事的讨论。赵磊察觉到在场几位妈妈的同事可能感到被忽视,因此他及时转移话题,向赵智勤建议说:“赵哥如果你真的对影视剧行业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情况,不妨咨询一下杨皓,他在这方面可是相当专业的。”
起初,大家可能只是把这些话当作玩笑话一带而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开始认真对待这个建议。尤其是当杨皓开口讲话的时候,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散发出来的魅力和专业感,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样的成熟与稳重是否不太符合一个普通高中生的形象。身上流露出的气质,怎么也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
妈妈还是不太相信杨皓,她质疑说到:“他能有什么见解,又不是专业学这个的。再说了,她才读初中。”赵磊不同意舅妈的话,因为他们不了解杨皓的实际情况,只是通过这次考试就觉得杨皓学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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