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下去的街道上,芬恩站在一边,十来个混混站在另一边。
“狂斧芬恩,弟兄们知道你是混冒险者公会的,都不想跟你对上,也没人管你收保护费的事。”泰拉说,“但你不该乱了规矩,不让弟兄们收保护费就是砸了弟兄们的饭碗,这事不地道,给个说法。”
这帮混混是目前小镇上实力不弱的一个帮派:“火把狐狸”,领头的是一个右腿有残疾的瘦削中年人,人称“跛狐泰拉”,他左手抿一下自己油亮的小胡子,抬抬右手,亮出一柄弯刀。
芬恩像是没看到那柄弯刀,也可能看到了,但是不屑。他撇嘴笑了,“规矩?照你这么说,那些店铺主人乖乖交几乎一半收益的保护费,不然就被你闹得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也是规矩?”
跛狐摇头,“我不想理会你那些歪理,这样,我给你个台阶,把属于我们的保护费双倍还给我们,以后不再插手我们的事,今晚你能安然无恙地回去,这之前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跛狐死死盯着芬恩的眼睛看,手里的弯刀颤抖,但是微不可察。他其实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混公会的冒险者是比雇佣兵更令人忌惮的存在,每一个都是刀尖舔血才能走到今天,狂斧芬恩的名号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响亮一些,他不是今天才听说的。
跛狐泰拉在忌惮之余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声名鹊起的冒险者如今也要来蹚他们这趟浑水,如今冒险者的工作也不好干了么?
芬恩完全没有理会泰拉给的所谓的台阶,“男人说出来的话就像收来的保护费一样,断然没有再反悔的道理。至于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去,跛子,实话实说,今晚回不去的还未必是谁呢。”
跛狐泰拉手下的混混都愣住了。他们的第一感觉:
狂!真他妈狂!
混混们心想,狂斧这个名号真他妈不是白喊的!可是一对十六,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一声跛子让跛狐泰拉几乎破防,他如今在迪尔镇也算得上有头有脸,身上多少也背着几条人命,他的腿是当年冒犯黑党一家时被塔尔斯·葛里德亲手打断的,后来辛辛苦苦能重新站起来,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
跛狐听起来还像是个历经坎坷的谋士,喊跛子就是彻底的看不起人。
芬恩说到头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冒险者,他凭什么这么狂?
“这么说,没得谈了是么?”跛狐强压着怒火。他身后的小弟看清老大的手势,已经开始准备过去把芬恩围起来。
芬恩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他的手搭在斧柄的皮带扣上,但还没解开,“跛子,你想好了,如果你现在带人走,以后规规矩矩地不再碰保护费这个东西,我们老大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你们。”
泰拉挥手让手下停住了。因为他听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说他们老大?芬恩竟然是在替别人收保护费?这个小镇上连以前的黑党一家都使唤不动冒险者,现在又有谁能把狂斧芬恩收在麾下?
泰拉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你们老大?你在为哪个帮派卖命?”
芬恩眉毛一扬,“好好听清楚,我们的帮派的名字是绿翅鸟,商街东头的萨莉莲是我们的老大,银发鬼,我们老大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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