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满其尔轻声说。
蒙人壮汉看向城北,刚才,有仙人出剑,一剑斩春秋。
真是,无与伦比的力量,满其尔想,回过神后,他又看向单膝跪地,气喘吁吁的典庭甲,轻声说:“你输了,但我不取你性命,老实在这儿待着,等事情结束后,送你的皇子回去吧。”
“你肯放过他?”典庭甲有些不可置信,将领拄着枪站起身,还要再战一场。
“我犹记得四皇子并不受宠,连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都没有。你为什么拼上性命也要护着他?”满其尔困惑问。
“我欠他的。”典庭甲神色黯然,他摇摇晃晃的走向满其尔,不出所料的被一拳打飞。
“我没心思跟你浪费时间。”满其尔有些不耐烦了,他闪身上前,来到躺下的典庭甲身边,一脚狠狠踩下。
“老实待着吧!”
典庭甲吐出一口血,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壮汉转身离开,他要去城门那儿,去见一个人。
没走多久,满其尔就碰见了迎面走来的四皇子,而古源越哆哆嗦嗦的让开道路,心里祈祷着王重阳没骗他。
“你唯一的活路在城中。”王重阳在斩灭完颜亮之后,对四皇子嘱咐道。
“去找你的护卫们吧,一切都结束了,没人会再为难你的。”
“为什么?真人,你能告诉为什么是我吗?”古源越哀莫大于心死,他已经厌倦了,这残酷的追杀,这接连不断,几经波折的亡命而逃,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又为什么非得是他?
“我没法回答你,这是皇帝做的选择。”王重阳拎起顾云尘,青年刚才因为参透太多天地玄妙而晕厥过去。
“父皇,他从来没选择我对吗?就像,他从来没爱过我一样。”四皇子笑出了声,只是脸上没了神采。
“唉,帝王有情似无情,也许他曾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不愿面对罢了。”老人带着顾云尘离开了,但他临行前还道了句,“至少,他不愿你死。”
四皇子满脸苦笑。
满其尔瞟了四皇子一眼,也没管他,径直离开。
“敢问阁下,典庭甲…”
“在后面躺着。”满其尔头也没回,“自己去看吧,他也在等你。”
“谢谢。”古源越说,可满其尔的身影已经不见。
四皇子穿过残垣断壁,瞧见了满其尔战斗的痕迹。原本的远都高楼林立,现在却成了一片平底,尽管夜色掩盖了大部分废墟,但古源越依稀看见了街道深深的伤痕。
青砖铺成的路翻了身,要想学历史中的古路般难以辨认,四皇子穿梭过的不只是沙场,更是城市绝望的唉声叹息。
凄凉染上心头成了别样的滋味,因为命运想他死在这儿,他却活了下来。
真是讽刺,古源越想。
他的命得要有多尊贵才能让这么多人为他陪葬?
“殿下?咳咳咳!”典庭甲发出一声痛哼,而古源越这时才回神,四皇子挪开脚,他刚才不小心踩到了将领,让典庭甲伤上加伤。
“抱歉,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古源越连忙道歉,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你和你娘可真像,一样睚眦必报。”典庭甲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瞪了眼四皇子。
“你认识我母妃?你不是我母族提拔起来的人吗?怎么可能认识我母妃?”古源越疑惑不解,他坐到典庭甲旁边,没去看将领。
“呵,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我曾是…”
“原来如此,你是我母妃的故友,来此只为报恩。”四皇子平静道。
“嗯,是这样。”典庭甲愣了下,旋即想清楚事情,轻声说。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盯着夜色发呆。
而此时满其尔已经来到了城北门处,只不过他低着头,表情僵硬,像是悔恨又像是无奈。
城门下绘写的寒梅失去了鲜活的颜色,如转瞬即逝的昙花,绚烂后仅仅只是归于平静。血一如既往的回到了土地,这养育之恩回馈得猝不及防,让自然都没了声音。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忽然,满其尔抬头望向缓缓走来的人影,悲伤地喊道:“大王。”
“牺牲掉整个远都给你带来了什么呢?”
“不止远都。”狂走近满其尔,低声叹道。
“整个漠北都陷落了,除了少数几个氏族守住城池,其余的都差不多被辽金余孽给打烂了。”
满其尔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震惊地看着,孛儿只斤凄惨的模样,犹豫地问道:“大王,您…”
“无妨。”狂从满其尔身旁走过,向着内王庭走去。
“只是伤了根基,留住了性命。”
“当代完颜竟有如此实力!”满其尔跟在狂身后问。
“不是他,完颜氏快被我打死了,不过,有人让他逃了,呵!真是好笑呢!”狂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们都以为完颜氏要去城郊大营,可没想到完颜氏却来了远都,完颜应该是想救些族人回去,毕竟女真已经没剩多少了,不过他真是好运呢,用命换掉王重阳一次出手的机会,哈哈哈哈!让我看看他们的计划还要怎么继续下去!”
狂回头扫了眼满其尔,淡淡道:“姜未绝应该不希望你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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