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伦与林维转过身就要下山,忽然看到西边的天空中有一道粗大的烟柱。二人又被烟柱吸引着往地上望去,下方是已经化为一片焦土的宁余乡。
“全都烧没了啊。”眼看着世代累居的家园毁于一旦,身处安全之地的林家两人皆是满脸凝重。
“都聚在那儿,你看。”林维第一个看到了东边农田上聚集着的幸存村民们。
林叙伦也凝神向远处眺望,一脸思索的表情。
“看着好像没有那些骑马的蛮子。”林维喃喃地说。
“我也看着是。”林叙伦表示赞同,“大概是劫完了走了吧,剩了些老人小孩。”
“你说幺弟是不是看到这幅场景回去了?”林维猜想。
林叙伦再次沉默,仍然仔细眺望着远处空地上蚁群般小、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他忽然生出一种想回去的感情,他们逃到此地本就是为了躲避蛮兵,如果蛮兵已经撤走的话,回去是应当的,更何况在那人群中可能还有大屠杀冲击下失踪的父亲和其他亲人,应当去找到他们。
“维,咱们分头行动吧。你去河边找幺弟,沿着河找找,找得到找不到都回来,我回去?”林叙伦慎重地向妹妹林维提议。
“回去?谁也不确定蛮兵真的走了吧?”林维有些不情愿,“我们一起,先去找河边找找,找不到一起回去。”
“就是不确定才让我先去。”林叙伦的脸上难得的严肃,说话声变小,但很坚定,“再怎么说我是幽州府的兵,我得去幽州报信,这伙蛮兵很古怪,我怕他们会给幽州带来更大的危险。我得去提醒节度使大人早做准备。”
“我们要是在这里分了头,我们一家人就全都走散了,”林维也坚定起来,“我们一起到宁余乡,安全的话我再放你走!”
听着妹妹的话,林叙伦脸上恢复了一丝往日的油滑,笑道:“放我走?你不放我我就走不了啦?”
林维感到自己的情感被堵了回去,有些无语。正准备说话,方才躲在门后的黑易小道人又说话了,原来他一直都没走。
“你们说的蛮兵都走了,走了师父他们才下山去的。”
“你们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林叙伦不由自主的称赞道。
“那当然了,我们什么都知道。”门内传来的声音有几分洋洋得意,已不似初见时那样警惕。
“怎么样,”林叙伦继续劝说林维,“你去河边,我先回宁余乡。”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到幽州去?”
“不好说,我要是不在,你就回去找田茂信,他也算是你哥。”
“我不需要别人照顾着,我是在担心你。你别再嬉皮笑脸的了,当兵的怎么这样!”
兄妹俩之间的气氛又再度变得紧张,林叙伦伸手将妹妹拉过来,两人紧紧相拥。片刻沉默之后,林叙伦推开妹妹,后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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