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月亮挂在天空一侧,发出的光芒并不强烈。大地上晦暗不明,幽州兵与蛮兵所驻扎的营地靠着火把照亮。
田广信与田茂信两兄弟带着一众乡勇缓缓靠近了营地。蹲守了一会儿,沙陀若望悄悄潜行到营地外围,与兄弟俩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沙陀若望压低了声线,说道:“这些蛮族兵都是骑兵,马上的袍子里藏着很多把武器。让他们骑上马我们是绝对打不过的。”
“但要不发出声响把十几匹马都牵走,基本不可能。”先回话的是更知武事的弟弟田茂信。
“不错,那些马匹的长毛到了这地界反而成了阻碍,让它们好静不好动,很难牵走。”
众农民毕竟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没什么办法,田茂信清楚此时应该听这位飞捷指挥使的安排,便表态道:“怎么办,我们都听大人您的安排!”
“所以我们不要惊动那些马,而是要把马背上的袍子偷走。需要选出十几个身手好的去把蛮兵的武器卸下来。其他人拿着弓箭守在外围,伺机而动。”
“我们这边都是农民,擅使弓箭的很少,怕是会误事。”
“那就你们多出几个手巧的,去拆那些袍子。记住,袍子有可能是绑在马上的,拆不下来就把里面的武器偷走。蛮兵夜里不易醒,但仍然要万分小心。”
“什么时候行动?”
“我进去和其他幽州兵一块等着。你们伺机行动,偷走他们的武器之后我们一齐冲杀进去。记住,不必求快,务必保证他们拿不到武器。我也会出几个人一块去拆。”
“明白!”
沙陀若望回去后不久,田茂信便带着几个人摸黑往大帐篷周围挪动。蛮族兵的马匹尺寸太大,无法拴在马厩里,只好拴在帐篷周围。现在都趴卧在地上休息。
虽然沙陀若望说蛮族士兵夜里睡眠重,但众人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好不容易接近了马匹,意外发生了。
众人发现那袍子构造是从未见过的。堆在马背上的袍子没有边缘,从顶端一个尖锥型的支撑延伸而下,在马肚处便与马皮结合在一起,没入长长的马毛中。众人左摸右看,怎么都找不到头绪,好像那袍子是马皮的一部分。
既然不会拆袍子,只剩下了将其中的武器掏出来的唯一办法。好不容易在袍子的前端找到了一条不长的开口,将手伸进去,摸到几根光滑的棍子。但无论他们使出多大的力气,甚至都无法挪动那些武器,更无法将蛮兵的那些武器从袍子中拿出来。
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田茂信脑子转的飞快,向身边的几个同伴小声说道:
“都带刀了吧,不会拆就把这袍子割下来!跟其他人传一下,动刀子。但千万别伤到马!”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拿出小刀,从那条口子伸手进去抓住,将厚厚的袍子向外一扯。远离了马的身体,拿刀子用力一剌。血腥味儿极重的粘稠液体顺着刀子流到田茂信的手上。来不及田茂信有所反应,趴在地上的马儿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并迅速站了起来。巨大的身躯将一旁的田茂信撞翻在地。
“坏了!”坐在地上的田茂信知道大事不妙,直勾勾盯着不远处那顶大帐篷。几乎就是马儿发出惨叫声的下一刻,蛮族兵从帐篷里鱼贯而出。察觉到敌人的反应,田茂信反应极快,向后面的弓手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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