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人群的第一排,林幺还是看不太清山上人的面貌。有些气馁时,那几人向北侧下山去了。片刻后,由明显的两队人马构成的一大群人沿着山路走来。到桥的另一侧时停了下来,当中一个幽州兵开口道:
“让你们村管事的出来!飞捷指挥使沙陀若望祭山回归,需要你们提供休整场所与粮草补给!”
“我去叫,我去叫。”回话的是本乡驿站的驿卒,他明白来客的数量是驿站无法容纳的。桥对面的客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要求见到的是本乡管事,而非驿卒。知趣的驿卒立马去叫乡大夫过来处理。
有人去传话,但客人们并不想站在桥头等着,领头的沙陀若望向人群说话:
“让开!”
人群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显示出一种非常敌视的态度。
宁余乡的气候比北边雪原上要温暖许多,总数已不到十个的幽州兵脱去了罩在铠甲外的棉袍,包头遮面的头巾也摘掉了,露出疲惫的脸。林叙伦就在其中,这让人群中的林幺放下心。
与轻装的幽州兵形成鲜明对比,数量更多的蛮族士兵仍然穿着厚厚的袍子,只露出眼睛。身下的长毛大马时时嘶鸣,似乎非常焦躁。汗水将马儿的长毛完全打湿,散发出来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味与汗味。
这幅场景让木桥这一侧的村民们十分紧张,不愿意让他们进村休整。方才提醒林幺的那位再次说话道:
“大人,这些是什么人?放他们进村恐怕不妥吧。”
“哼!岂有此理。”沙陀若望无视了那人的抗议,并不愿意等乡大夫赶来,就要领着一众幽州兵和怪人们上桥。
“大人,请您留步,一切都等本乡大夫来了再说!”那人一个健步上前,跪在了桥的这一侧,将腰间的小刀抽出,继续说道:“如果您执意往前,休怪小人割断这桥的绳索。”
“你是谁?”沙陀若望很是不满,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小人是本村乡勇的队长,我叫田茂信。此番阻拦是行使我的职责,也并非是针对大人您,还望大人不要为难。”田茂信将身体伏地更低,但眼睛仍盯着前方。
“本将受命于节度使大人,北上祭山。如今南返,你一个乡野武夫,居然敢拦我!”
“幽州军士自然可以进村,只是您身边这几位,恕我实在难以放行!”
“好,你是执意要拦我!”
“不是我要拦,是大人您身边这几位穿长袍的壮汉,小人从未见过,不敢贸然放行!”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村民与军士隔岸僵持之际,那位报信的驿卒终于带着宁余乡大夫田广信来到了木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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