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仿佛再现的场景,听着好似就在耳旁的声音,应无涯无意识的摸了摸头顶,就好像在回应当初师父的抚摸一样。
手掌无力的垂下,顺着脸颊划过胸口时,停顿了一下,因为哪里有一块他从小带在身上的黑玉。
伸手将之取出,感受着黑玉上面残留余温,心思又飞远了。
师父曾说,“无涯,这残玉自我发现你时,便戴于你身上,你要好生收好。且这玉之形状,或许还有另一块,与其合在一起,应该是个圆,这也可能是你以后寻找家人、出处的根据。”
当时的他并未过多放在心上,此刻才认真打量起来。
至于为什么说是残玉,应无涯低头看着这黑玉古怪的外形。它呈一个奇怪半月状,却上大下小,通体漆黑,两面则各刻有无、涯二字。
再看在二字顶上,也就是‘上大’处有一块突兀的白斑,而恰巧,此处有一孔洞,可以穿过绳线。
“师父为我取名无涯的源头,应该就是来自这儿吧。”
手指摩擦着残玉,回想起应尚的话语,心中没来由的开始有些酸楚,“家人——”
‘砰’,一颗半红的桃,从一只小动物手中掉落,砸在地上,惊醒了沉浸于想念中的应无涯。
环顾四周,刚才还浮现的人影已经毫无踪迹。
没有了嬉戏打闹的四师兄和六师兄,没有了认真学习讨论的二师兄和三师姐,也没有了各自玩耍修炼的大师兄,五师兄和八师妹,就连坐在石凳上品茶的师父也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清冷、寂寞和无助。
感受着周围有些杂乱的环境,眼前渐渐有些模糊,眼眶中点点泪花闪动。然后聚集,掉落,滴在了手指上,残玉上,让他愣了愣。
“这是流泪!呵呵呵!哈哈哈哈…师父!!你看到了嘛,我居然在流泪了,哈哈哈,是咸的!是真的!哈哈哈...”
应无涯尝了下泪水,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未体验过的,也是从未想过的。以前都还能看着,瞧着,现在居然能体会到了!
笑着笑着,突然心里却又难受起来,空落落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了。
那是师父等人受伤的场景,在脑海出现,应无涯顿时感到像是心被捏了一下,整个无力的跪爬在地上,嘴唇直哆嗦。
“呃!这…怎么会…!”
后背汗毛直立,一股情绪从尾椎骨直充后脑,随后扩散至全身每一个毛孔,让他心似是悬着般,一个受伤陷入昏迷的女孩模样突然窜进脑中,应无涯不受控制的用手紧紧抓住心口,一瞬间他有种立刻追去的冲动,去告诉此刻他想着的人。
却又咬牙极力克制,口中喘着粗气,眼泪如屋檐滴水似的,不停从眼眶流着,然后下一刻突然又有些癫狂的咬牙笑出声,
“原来,哭是这般!笑是这样!还有…还有…这是难过么?这是想念吗!”
随后应无涯握拳不停的捶向地面,十几息后才仰天长舒一口气,狰狞得咬牙切齿。
“不能去!不能去!嗬,嗬,大家的努力不能栽在我这里,嗬,嗬…”
逐渐抑制冲动,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的南山山脉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寻找着他们,不能给他们抓到丝毫机会!
站起身来,扫视一圈,感受清风崖下的熟悉,他心中忽有所感悟。
‘与我这般的,不止我一个,众多同门,奋力战斗,拼尽性命,只为掩护同门,他们都在坚守自己的内心,我又何尝不是呢。’
双手掩面而笑,“哈哈哈…”
‘其实,我或许早就有了情感,早就有了悲有了喜,有了自己拼尽全部,也要守护的人和物。师父,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众同门,玄静派,还有…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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