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很快便驶出了码头,无轴泵喷螺旋桨卷起的水花开始减弱了,姜岳升感觉也轻松了一些。
看来刚才船起航时是开足了马力的,等离开码头之后,便开始巡航了,动力输出就减弱了。
姜岳升转头看着渐渐远去快要消失的浮岛,他估计浮岛上的人应该看不见船尾了,他一颗悬着的心感觉舒缓多了,难道自己逃跑要成功了?
他感到很自豪!
他想试一试吸盘好不好用,因为也不能总骑在船舵上呀,时间久了肯定受不了水的冲击。
他扶着舵杆站起身,头顶距离船底的钢板很近,伸手可及。
他握住一只吸盘试着去吸钢板,结果却没吸住,他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怎么回事?
他有点慌了。
明明看见一些工人用吸盘吸瓷砖、吸玻璃,现在怎么就吸不住船底了呢?船底是金属呀?既然能吸住瓷砖,就应该能吸住钢板。
他仔细看了看船底,看见船底上有一些珊瑚的尸体,估计是因为珊瑚的尸体破坏了船底的平整度,这大概就是吸盘吸不住的原因。
他试着用吸盘的边缘去刮那些珊瑚尸体,可是怎么也刮不下去。
他不肯放弃,又忙了好一阵还是没成功。
看来自己的设想不实际呀,他决定放弃吸盘了。
不过他一想自己要一直骑在船舵上,就感到有些沮丧。
这船舵的下面就是被高速旋转的无轴泵喷螺旋桨搅动的湍急水流,如果掉下去肯定就再也上不来了。
一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后怕,他急忙用绳子把自己的腰在舵杆上多缠了几圈。
很快他就感到屁股和腰酸痛,忍不住了就得松开绳子站起来活动一会儿。
幸亏海水的温度不低,否则他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他开始感到自己的逃跑计划太粗糙了,很多细节都没考虑周到。
苦熬了一天,刚开始逃跑的紧张感也基本消失了,他开始感觉有点饿了,他伸手从怀里拿出装馒头干的塑料袋,拿出一些馒头干塞进嘴里,只吃了两块就感觉没胃口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好像水温也降低了一些,他感觉略微有点冷。
看来今晚就得骑在船舵上睡觉了。他又在腰间多缠了两圈绳子,以免睡着了之后掉水里。
伴着耳边轰轰隆隆的发动机声,还有咆哮的水声,疲惫的他慢慢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屁股和胯下的麻木引起的刺痛搞醒了,他感觉整个下半身都麻了,周围还是一片漆黑。
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但是下半身都不听使唤了。
他双手用力抱住舵杆,尽量让下半身的血液恢复流通。
那种剧烈的刺痛感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几乎跟上次被绑架后解开绳子时的感觉差不多。
熬到第二天晚上,他感觉全身到处都不舒服,快崩溃了。
熬到第三天,有些馒头片都长毛发霉了。
第四天,第二桶水喝没了。
第五天,他开始间歇性地昏迷,有时候会产生幻觉,幻想他获救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感觉生不如死,开始用手拍打船底,希望有人来把他抓走。
此刻,他宁愿再回到浮岛开叉车,也不想骑在船舵上继续熬了。
他见拍船底没人理他,他就开始大喊。
可惜,他的喊声总是盖不过无轴泵喷螺旋桨的隆隆声。
第六天,绝望的他,终于崩溃了。
他解开了绑在舵杆上的绳子,把那两只空水桶捆在前胸和后背当漂浮物。他一跃跳进了海水里,漂在了茫茫的大海上。
他眼看着货船一点点地远离自己,消失在海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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