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清明,一只仙鹤飞过。鹤背端坐一位仙子。
“仙子!”盗跖大声呼唤。
仙子低头一看,巧笑嫣然之间,已然远去。
盗跖每日清晨守望洞口,昂首企盼,一见鹤影,便仰天召唤。
忽一日,鹤影空中盘旋,不久传来一曲笙乐。盗跖闭眼聆听,已是陶醉。再睁眼之时,鹤影悄然不见。盗跖盘坐山坡默默等待。足足两个时辰后,他看到仙鹤返回,往西飞去。
盗跖奋力爬上一处高坡,目光追逐仙鹤身影。他远远看到西面山脚下有一片广阔的桃园。桃园的尽头是一片汪洋大海。那仙鹤便倏然消失在桃园之中。
仙子居住在山下桃园,近在咫尺。盗跖不觉霍然欣喜。他环顾群山,决定在此安身,世间的争斗暂时抛至了脑后。
招摇山上长满桂树,株高数丈,枝叶婆娑。林中不乏奇鸟异兽,仙草灵芝。一日,盗跖遇见一兽,状似猕猴,双耳雪白,尾巴修长,时而四肢着地,时而两足行走。盗跖趁其不备将其射杀。吃过此兽之肉,盗跖身体愈加灵便,能在山间自如跳跃,跳数丈之高,跃十丈之远。
一高岭之上,有一棵奇树,名曰迷榖。佩戴迷榖之木,山间不会迷路。一到夜间,迷榖之树便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方圆数里之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一日清早,盗跖迟迟未听到仙鹤鸣叫,走出洞口,发现一块青石之上放着一株仙草和一棵灵芝。仙草名曰祝余,吃过之后,不觉饥饿。灵芝名为紫灵,食之力大无穷。
盗跖甚是欣喜,他知道这定是那仙子所赠,仙鹤衔来。不觉目露深情,朝西方凝望。
盗跖身上的伤口早已痊愈,在山中居住十数日,身体越发强健,姿貌愈加伟岸俊朗。
等待整整一天,没见仙鹤身影。到了夜间,盗跖安耐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背上长刀,健步如飞,朝山下奔去。眼看到了山下。忽然,借着月光,透过桂树的缝隙,发现不远处有一汪山间清泉。盗跖隐隐听到泉中有水声搅动。
盗跖悄悄靠了过去,匍匐在草地里,目光越过乱石,偷偷望去。这偷偷的一望让他禁不住窒息。他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无论如何也挪不了地方。
清泉之中,月光之下。仙子正身着轻纱沐浴。
月光照射下,水面泛起乳白色的光,仿佛仙子凝脂般的肌肤融化在了水塘里。水珠溅起,滑落她乌黑秀发,滑落她如玉般的肩头,看上去无比的香艳。
突然,仙子回过头,轻抬一只如莲藕的手臂,食指和拇指弯起,轻轻一弹,一颗水滴朝盗跖飞去。盗跖猝不及防,被水滴打在脸上。小小水滴威力巨大。盗跖被打飞出去,昏倒在地。
第二天,盗跖醒来,看到一只仙鹤向东方飞去。他挺身而起,飞快地追了上去。他没再呼喊,只是默默追赶。盗跖速度飞快,紧紧跟在仙鹤之下。
忽然笙乐响起。仙鹤盘桓而下,在盗跖身旁低翔。盗跖仍然没有停下,看向鹤背上的仙子。仙子手捧一支十三簧,轻嘟朱唇,缓缓吹奏一曲仙乐。时而如清泉流水,时而如百鸟争鸣。仙鹤在盗跖头顶盘旋,盗跖停了下来,抬头仰望。
忽然林中飞来千百只鸟儿,万把只蝶儿,把他们围绕了起来。鸟儿唱起歌来,蝶儿跳起舞来。整个山谷一副绚丽迷人的景象。
渐渐地,仙乐远了,蝶儿鸟儿也跟随离去。盗跖没再跟随。他知道,仙子去了,还会来。他住在山上洞内,仙子住在山下桃园。他们算是邻居。
第二天,盗跖没见到鹤儿东飞。他决定去拜访邻居。他採了些祝余和紫灵,用藤条编了一个花篮,装在里面。盗跖拎着花篮下了山。他在山石间飞驰,在树枝间跳跃。有鸟儿被他惊飞。也有野兽被他吓跑。半个时辰之后,他来到山下桃园。
整座桃园并无看护,盗跖信步走了进去。正值花开时节。满树的桃红,娇艳欲滴。蜂蝶起舞,清香扑鼻。这里的桃树比别处高大,漫步林中如置身花海,不见尽头,也找不到一个人影。
盗跖无心赏花,游荡了半天,才发现一座竹篱围成的小院。小院中央有一处房舍。房舍异常宽大,竹木搭成,穿廊衔接,淡雅别致,幽静娴雅。
院中有几个女童在种兰花。
一个女童看到盗跖,便朝他跑来,“居士,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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