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我的三师兄严秋那儿给打下手,你可要机警一点,他很严格,比我和长命师兄还大了一千多岁,但至今弟子也只有两个,他不善教弟子也不喜教弟子,若非大长老林知恩去闭关了,器峰无主,他是不会理会宗门事务的。”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对于陆公载来说,他说的坏消息并不是指韩彧,而是这个严秋啊。
我一头栽倒,大概是被一个师兄给接住了。
等我意识再度清醒时,听闻他们要把我送出洞窟。
我不知怎地,居然怕他们把我送走。
吓得我一把伸手,向前用力一抓,想要阻止他们。
等等?什么东西?这触感?那么经典?不会吧?很硬实啊,练肌肉能有这个效果吗?不会又要身败名裂了吧?这下是真的留不住我了。
不可能!这绝对是个师兄的胸,接住我的是个师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个师姐了,我不信,这触感一定是男的,还是赶紧睁开眼看看吧,眼见为实。
睁开眼,高瞻师兄正盯着我看,果然是个男的,还好还好,真厚实啊,这胸肌,我安心地笑了笑,又下意识摸了一下,像是考古学家摸古希腊的大理石那样,推论是正确的。
他突然收了手,我又摔在了地上,转头对着旁边同样一身肌肉的师姐说道:“本来我还以为你趣味挺怪的,看小说看傻了,现在,我大概真的要相信他跟唐鑫《明日报》上的那些事了。”
什么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垂死卧中惊坐起,“所以你们到底在说啥?”
场面突然尴尬,怎么大伙儿都在看着我?一觉醒来我成小丑了?
“小昭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师弟?”那个师姐,转头对着身边的女子说道。
小昭?
我怎么没注意到她?卧槽,她怎么会来这里?
刘瑾昭侧过头去,一脸为难,“可能认错了吧……哈哈。”
在器峰弟子的热烈欢送下(先带着你的小师弟出去吧,姑娘,别打扰我们炼器了),我们暂且来到了洞口外附近的凉亭。
有些得到机会来这里试炼然后顶不住的外门弟子多半都被扔在了这里。
“额……你消息倒还挺快,我早上才来器峰,中午就给你找着了……哈哈。”
所以我到底在心虚什么啊。
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在生闷气,可脸颊真的好红润啊。
“你上个星期到底去哪里了?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来找我。”
“我干嘛要来找你啊。”我向后一退,躲了躲她的眼神。
“你不教我奇术了吗?我还没学会,年底就要考核了,没多少时间了,还有……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她变得羞涩了起来。
想说的?
我确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我现在不能说。
我鼻子一酸,这种忍不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还是抑制不住了。
我双手往眼前一捂,侧过头去,好不让她受到牵连,用力地打了个喷嚏。
刚从洞里出来,我还赤裸着上身,都快冬天了,一下子就着了凉。
“你先等一下,我把我的衣服穿好先。”
我低着头穿好了衣服,我这瘦小的身材跟器峰的弟子真的没法比啊,没办法,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先天就不足,没有我娘的话,确实活不到现在。
说起来,器峰弟子的衣服是蓝色的纹路呢,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在这里见到吴坤。
“你按照我上次所说的把第二步练会,其实也差不多了,再进阶的话,就是找个人放个远距离的奇术,然后你用火元素顺着去尽可能延伸,这就是我的所有理解了。”
她又偷偷看我,却又不说什么,我很是心虚,显然我没尽全力来帮助她。
一时间,我们都没敢正眼看对方,都跟做错事似的。
终于,她扭扭捏捏地开口了,“其实,那天你教的我都忘了,这几天我又不会了,能不能再……”
现在,我只要把她臭骂一顿,我们以后就再无可能了吧。
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事情当然不该变的如此不通情理。
想想自己面对陆公载和严秋时候的样子。
我年纪好像还没她大啊,才发现自己比她还矮了半个头,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好好想想吧,在森林里她的所有举动,那种令我熟悉的卑微感,如果我俩角色互换,我也一定不想去拖她后腿吧。
比起被别人嘲笑,我更不想被自己的好友摒弃。
上一世我真是被拒绝了好多次,打从心底我就知道如果哪一天,自己被更优秀的朋友抛弃,那也是自己的问题。
可若是真的有出路,谁不想自己办到呢?
在遇见陆公载之前,我大概是迷失了吧,从第一次见到陆公载之时,我似乎一直在从他身上找着一种不存在的东西,也只有他会见面就如此关照我,尊重我的每一个想法。
可那终究也只是一种有距离的爱。
我似乎确实是离开父母太久,或者说我仍没找到一种能替代的爱。
我多想有人会爱我,如父母的爱一样,这份爱只属于我一人,这才是家的意义。
如同灰烬渴望余火,人会渴望得到他人的关爱。
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愿意乐观的事情,这是一个寻求爱的过程。
可在这之前。
在被爱之前。
这个渴求被爱的人又要遭受多少冷漠呢?
真是拒绝不了了,就当我脑子一热吧。
“妈妈生的,”还没等她质疑,我连连改口,“不、不、不是,我是说我当然还愿意教你,只是我现在确实是排不出时间,你给我一晚想一想,明天傍晚来找我。”
我转过身,准备继续回到那洞里去。
她却用力地拉住了我的右手,我一个没找到balance,就向后skrskr地摔倒了,非常不专业。
还好她接住了我,好让我不至于砸到脑袋。
等等,我脑袋在什么上面?
先是脑电波,然后是膝枕?
“师弟这个样子,明天这个时候真的不会再晕倒吗?”她的脸在向我慢慢靠近。
“那……你还是中午来吧。”
确实满后怕的。
如果她直接亲上来告白的话。
我拼死救了她,她对我的好感度是满的,但这算爱吗?
这只是一时的热情吧,就跟我在誓师大会上的心里一样,只是不想对现状保持沉默。
对于我来说,我救她完全是为了我自己的良心。
答案显而易见。
后撤步!先拉开距离!
拉个锤子,她两只手把我的头给抱住了。
人在地上躺,诚在天上看,虽然我现在头是反的。
吓得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师姐,我知道你的心意,在此之前,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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