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看你第二天不仅要被世人从四君子中除名,你作为明芳在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还要给师门蒙羞。”

“所以我都跟你说不是了啦!明月长老!”

在明月长老面前,陆公载好像一个大男孩。

我说哪里不对劲,“你看,正常抚摸爱人告白的时候,应该扶住脸部,但你看明月的两只手,她是放在太阳穴上的,这完全是长辈看小孩的方式。”

“原来是这样吗?!”我俩一起感叹道。

确实是一种出乎意料而在情理中的结局啊。

明月似乎还是不肯罢休,接下来的追问像是在故意逗小孩一样。

“不过这样的话也未必全是坏事,至少,明芳那家伙如果能在仙界看到的话也会很开心吧,自己最后一个弟子终于成家了。

所以既然你都已经有孩子了,你之前一千二百年也没谈婚论娶,为什么不给孩子他娘一个名分呢?”

“不要再找我乐子了,明月长老,”陆公载转过头来看我,“快,清闲你也说点什么,给明月长老解释清楚。”

往日的警觉告诉我,这个回答得谨慎。

现在,已有的结论是陆公载在帮我隐藏身份,所以无论怎么聊都绕不开了。

他以前又是东家门客,我不敢赌明月会不会猜到。

以陆公载随便被其他长老拷打的情商,我在否定父子关系后,他还能找到更好的解释吗?

可现在这情况就算认下了这虚假的父子关系后,明月也不会信了吧。

很罕见,能言善辩的我在这一刻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恐惧,压倒了我所有尝试的想法,这是个死局。

左思右想,我也想不出个万全的办法,出于本能,我胆怯地去窥了一下明月长老的脸,却撞了个对眼。

我立刻转了头,去看陆公载,却发现他也在看我。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如同缩在角落里的老鼠。

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像要被发现了。

疯狂的求生欲占据了我的每一个细胞,生存的危机感正在压迫着我的每一个神经。

眼前的人都不可信,我得......

灵气聚在了我身边,包括凝结的寒气,可这次却十分紊乱,我顾不得那么多,盯着眼前这两个陌生人,我得时刻戒备着。

明月长老上来了。

糟糕!

我伸手去阻挡,可在抬起之前,却先被她给制住了。

这一刻,如触电一样,我浑身颤抖,整个人向地上瘫去,冷汗直流,有种一切都落空了的感觉。

看着滴落在地上的汗滴,大厅很明亮,可我眼前却渐渐被阴影所晃动,我的命运不在我的手中了。

我的视野越来越窄,慌乱中,我看着我的手落在地上,又被砍掉了吗?

阴影中,在我视野之外,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还有知觉,还没事,她放了我的手。

“不要再害怕了,抬起头来吧。”明月张老细声安慰我。

我将信将疑地抬起了头,明月长老正噙着泪水看着我,她的眼眸确是如她所名,如明月一样,可以寄托任何的脆弱。

是我太神经质了。

低下头,我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大口地喘着气。

“不想说就不说吧,明极宗可以容下任何无依之人,是我太欠考虑了,”她收回了手,转身看向了外面的天空,“离明芳飞升也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啊。”

“还好拜托了你们来帮我,这小子年仅十六岁,可经历的生死却并不比我们少得多。”陆公载一边看着明月长老,一边将我扶起。

“是啊,多亏了这小子,我还不至于完全忘记我和我弟见到明芳前的样子。你是怕他在宗门里太过高调,引起他仇家的注意吧。”她转过身来,再次向我走来。

“没错,这是我第一时间所想到的,不过......”

“他这个天赋若是被天下人知晓,同样也会招来祸患吧,如同两百年前飘雪门君家的那位天才一样,这小子的妖孽程度只能用她来比拟了吧,十六岁的年龄就达到了别人几百上千年的努力。

一个天才的横空出世,不仅是对他自己的考验,也是对宗门的考验,这么说来他的......”

明月长老戛然而止,陆公载看着我问道:“怎样,你现在有意愿告诉我们你的道魂是什么了吗?”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能用的只有武魂。”

“你居然不是道魂者吗?”明月长老问道。

“我不知道,可能被夺走了,也可能还在,我用不了。”

明月看了一眼陆公载,他问道我:“让我来帮你探查一下,可否愿意。”

“可、可以。”

这是五年来的第一次,我再次尝试去相信别人,也许我也只能相信,可不管怎样,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着实令我潸然泪下。

在陆公载仔细地检查下,我们一同等了好长时间,直到两柱香后,他检查完毕,期间其他长老也想来看个情况,却被明月长老给婉拒了。

出于尊重我家人的保护,陆公载不想破坏这层保护来探查我。

至于道魂的问题,日后再说。

经过商议,他俩决定在宗门的弟子信息上为我掩护,为我编造一个武魂。

待明月长老走后,大殿里只留下了我和陆公载。

再三确认,隔墙无耳后,陆公载郑重其事地叫住了我,让我继续留一下,“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入魔的气息,以及一股对抗我探查的力量,我得确认一下,你与魔教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老,很感谢您对我的保护,明极宗有一句组训’存在即合理’,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如果有一定要守护的东西,入不入魔又何须在意呢?”

“守护一个东西,不能建立在掠夺别人生命的基础上,如果你妄图通过鲜血这种歪门邪道来变强,我会毫不犹豫地斩了你。”陆公载手握佩剑,严肃地看着我。

我该说不愧是陆公载吗?如此恩怨分明。

人果然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啊。

“生命这个东西不是只有别人才有对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想拜托您。”

陆公载看着我,陷入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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