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给自己打鸡血吗?你都这样说了,我拦啥?难道前面又是吹牛?”
“好吧(可以),不跟你多说了(不跟你多bb)。”
“所以你还是怕黑吗?”
“好烦啊,你不要一直叫好吗?我不懂我怎么就怕黑了。”说完我便催动御风术行去。
一路上,我在从林中穿梭,利用神识感知避开了很多低阶妖兽;尽管在林中穿梭很是曲折,但总比在空中被高阶妖兽发现好。毕竟是在非红区的地方走,应该也不会太危险。
如我所想,早上逃命的时候,我对御风术的掌握似乎更进一步,我感觉我隐约摸到了腾风术的门槛,一个白天不到的时间我从西云林逃到月北湖;而今晚,如果我一刻不停,明天早上到关口,也未必不可能。
显然,我对我的能力还是太过自信了,或者说被做成这件事的成就感冲昏了头脑,我并没有考虑到我恢复的如何。
在树干间飞了一段时间后,脚还是着了地,紧跟而来的是一阵疲惫感。
我的元神已经十分疲劳,我能感到我撒出去的神识网在慢慢缩回,吐息间能吸收的灵气也越来越少。
不可否认,我后悔了。
此时我只想快点躺下休息,可这样我又不甘心。
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我一定会放自己一马,但我已经跟它说过了,这大概也是我前面想跟它说的原因。
在上一世,我经常用这种说大话的方式给自己定目标,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毅力又要面子的人;虽然经常是三分钟热度,最后也只是跟听我吹牛的朋友相视一笑,不了了之。
不过这样确实很管用,至少我还有那三分钟的热度能让我做一点事。
按照惯例,在我继续尝试一段距离,被带有灵气的植物割伤后好几处后,我会心安理得地放弃,经典半途而废。
我确实也是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我会找到方法,说服我停止前进的。
我反复唉声叹气,我确实累了,放弃是多么容易;说服自己放弃,懂得止损又需要多大的精力;孤注一掷,坚持到底,我想我绝无可能,我早就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几斤几两,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可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可惜,这种勇气和魄力是我永远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
想着激动,说着兴奋,可做着又有多难,又有多令人泄气。
我找了一棵树坐下,反复与自己争论是去还是留。时间会为此流逝,就像以前那样,最终我会又一次放弃选择,浑浑噩噩地等来第二天。
又一次浑浑噩噩。
又一次无所事事。。
又一次为放弃叹惋
……
……
……
但在此之前,在第二天来临之前,它会先如约而至。
或者说,我从决定走夜路开始,就已经在自讨没趣地期待这一幕发生。
我不那么确定我在想什么,我是否真的想再一次确认五年前在那树下死里逃生的感觉?还是为我停下脚步找个借口。
“你别越来越过分了,我都说了别每次都来依赖我,剑要我帮你拿稳,练功要我给你示范,逃命不想逃还要我帮你爬?现在一点危机都没有你还想让我帮你走?”
“我也没说不走,我只是停下来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而已。”
“你一个姿势做了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一动不动,还在跟我嘴硬?”
“我知道了,知道了,别催好嘛。”
我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又是一步一坑地走着。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觉得我果然是自讨没趣,纯属找骂。
可想想它说的话,我又不禁在心中暗喜,原来我想放弃时,是那个样子吗。
不知怎地,虽然是再度启程,没多少力气,但脚步却是越走越来劲,一步一个脚印,我似乎很想完成这个“壮举”?
向它证明什么吗?
我越走越快,脚下生风,不知不觉间,我像是跑了起来,在这陡峭的山路间跑了起来。
也不管这脚下的声响,也不顾那些妖兽的距离,我只是自顾自地前进着,没有阻碍,费尽全力地前进着。
我敢说,现在,哪怕来一只连筑基境都没有的妖兽我都能扑街在这里;可事实上就是那些筑基巅峰的妖兽也没来找我麻烦。
我觉得一切总是那么地自然而然,不需要任何地思索,事情就应该这么发展。
而当你身处其中时,你会明白,这一切并没有那么恐怖,至少对我来说,越是身处困境越是头脑清晰,手脚也更加干练,做起事来也就越来越快,越来越乐观。
可能这就是我想得到的东西,走了一个晚上想得到的东西。
畏惧丛林、畏惧深海、畏惧黑夜,终究是害怕未知。
与之前的一片漆黑相比,现在的夜空流散的是一片蓝紫色的迷雾,像是梵高的《星空》,那些细腻的笔触翻卷成漩涡,不像巨浪将我吞噬,而是圈圈圆圆地散开,好是迷幻。
我感到的只是在没过脚踝的水中独自行走,在铺满了星空的水面上独自行走。抬脚、落脚,这溅起的声音如同这一道道泛起的水纹,连同天上地上的星网,将我一层又一层地环绕;它们是这拍不散的紫色迷雾,萦绕住了我前进的每一个方向,海妖的歌声也无非如此,我坠亡其中。
坠落……
就像从飘雪千里的万丈悬崖上跌下,在一片冰冷的死寂中,落入谷底。
我只感到浑身寒冷。
……
我打从心底相信,阳光会愿意在某个时间窥见我,就像早晨我在一间陌生的屋里醒来一样,每天都被阳光怀抱,越来越乐观,也就越来越不知死活。
看着我指甲全部翻了盖的右手,我想这才是我最惧怕的,自认为自己可以适应所有的恐惧。
那天我真该仔细想一想的,在被那个女的传出去之前。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