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从怀松开我,向前几步,一扬斗篷,蹲了下来,对着地上观察起来。
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在黑暗之中如同白昼,我则是睁眼瞎一样,顺着墙边摸索过去。
“薄从怀,你看到什么了?”我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心里好奇。
“血迹都被宫剑锋他们收拾过了,留下的痕迹不多。”薄从怀站起身,又到我身边,我在他手上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奇怪的是,我的眼前突然随之产生了一幅画面:
我身前有一个人,穿着宽松西服套装,肩背边缘部位有些轻微爆皮的棕色牛皮公文包,背佝偻着,十分疲惫地拖着步子向前闷头赶路,嘴里低声地骂骂咧咧,
“妈的,就知道欺负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熬几个大夜写的方案王成说拿走就拿走,真是不把打工人当人。我呸!”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在这条窄巷离奇身亡的小职员。
现在他刚加完班,在往破旧的出租屋赶,只为安心睡个三四个小时。
他的影子被身后的路灯无限拉长,又被前方路灯的灯光边缘吞噬。
走到那条长长的窄巷,他拽着公文包袋子,站在巷子口犹豫了一会,一咬牙,打着手电筒,钻了进去。
这就是他生命终结的开始。
刚进去的五米左右还能有亮光,后边只能依靠手电筒微弱的亮光照明,他的步行速度自然放慢。
我跟在他身后,像一个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的透明影子,明知结局如何,却无力阻止,心里不免悲伤。
余光边缘的白墙上突然出现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形状很奇怪,像是一个……
我偏头凝神去看,越看越觉得像一只超级大的变异老鼠,尖尖的脸,随着动作颤抖的胡须,还有一根巨长无比的尾巴,像普通老鼠一样趴着,伺机而动。
诡异的是这个影子的大小和位置,紧紧尾随着小职员的脚步,竟然有一头成年大象那么大。
按理说光源来自小职员手里的手机,即使前方道路上有老鼠,也应该投在前方的墙上,而影子恰恰出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身后……
这意味着什么,我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只觉心惊,甚至想要出言阻拦,只是潜意识告诉我,不要这样做。
墙上的老鼠影子突然一窜,我听到身前的小职员短暂地尖叫一声,手机被反扣扔在地上。
窄巷里瞬间失去了光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窸窸窣窣啃食骨肉的声音。
“诉诉!沈玉诉!”
耳边突然响起薄从怀惊恐担心的叫喊,眼前的所有一切像泡沫一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薄从怀的脸。
我从两眼发直,仿佛进入梦魇状态慢慢恢复正常,薄从怀才松了口气,“你刚刚……又进入幻境了?”
“不是幻境,薄从怀,我看到死者生前的画面了。”
我紧紧抓着他放在身体两侧的胳膊,“上次舒之学长说,我体质特殊,能够看到鬼魂想让我看到的画面,可能他惨死,留了一丝怨气,让我看到是谁杀了他。”
对于再次的切身体验我显得游刃有余,除了刚刚的情景令我有些心惊之外,已经可以很快分清现实和死亡画面。
这样我不禁对自己的特殊命格产生一点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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