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拿到了……”戈德里克望着手中的圣器,松了口气。
“有了这件东西,我们在对上那些维京人时,胜算也就多了几分。”
教堂天窗透出的飘渺光影下,他、萨拉查和米尔丁站成一个圈。
戈德里克转向男孩,眼神肃穆地说:“米尔丁,我答应过你,要向你展示我研究至今最强大的魔法。”
“虽然使用吟唱,或者在武器上刻字附魔是如尼文符咒通常起作用的方法。”
“但是这些文字本身的潜力,却比每一个巫师想象的都还要强大。”
“在我小的时候,也是经人指点,才掌握了这门几乎已经失传于世的绝学。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伟大的史前‘疯子’奥丁创造了这些异常强大的符文,还是他真的窥见了宇宙的奥秘,将魔法最疯狂也是最顶尖的部分,用人类能够理解和看见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戈德里克解释:“我之所以要借助教堂的牧杖,也是为了确保在施法的过程中,不会产生什么后果严重的差错,增加成功的可能性。”
他让顶部镶嵌着黄金的牧杖,在掌心掂了掂。
然后握紧这件只在祈祷仪式上使用的圣器,一丝金线缓慢地缠绕在杖尖,不断汇聚。
“还记得昨晚你说,主教给你洗礼后,才感受到的魔力吗?”
“其实我在诺曼底公国担任骑士的时候,曾经和那边的教会有着深刻的联系……”
红发青年抬头远眺,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回忆。
“因此我很清楚,罗马教廷的仪式魔法,不止是那些简化过的拉丁语魔咒。他们之所以在这一百年来,能够‘同化’修习传统技艺的巫师,把他们招纳进教会成为所谓的‘圣徒’和‘圣骑士……’”
“并且在各个王国的宫廷和贵族当中,逐步取代巫师原有的位置,受到统治者的推崇……”
“依靠的,就是刻在这牧杖里的……仪式魔法的奥秘。”
他握着这件圣器,双手将之高高举起——
一道淡金色的光柱,就像透过天窗照射在他身上的日光那般明亮。
愈来愈多的丝线,交织在杖尖的位置,凝聚成光点,仿佛只在夜晚看到的、悠悠旋转飞舞的流萤。
“‘讲述一种方言的人只成就自己,惟有圣言成就教会。’”他引述着福音书中的话。
“或许表面看来,罗马教廷和‘异教徒’巫师水火不容,但实际上,看不见的战场在魔法领域已经进行了不知多久。教廷对于类似英格兰这样的边缘地区,控制最为薄弱,因此不得不依赖于当地的教会推行他们的信仰。”
“前任坎特伯雷大主教邓斯坦(Dunstan)和他所掌控的、这一百年来隐藏在教会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才是在这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核心。”
戈德里克的眉眼变得凛冽:“而能够跨越一切方言和知识的阻碍,毫无障碍地施展‘奇迹’魔法的牧杖,就是他们招揽当地巫师进入教会最大的底牌。”
他挥动牧杖,淡金色的光辉照射到米尔丁身上。
米尔丁惊奇地摸了摸自己,一种暖洋洋的、像是因为照到太阳而充满能量的感觉,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
他握了握手,能够感受到“魔力”在自己身体里快乐地涌动。
这就是教会仪式魔法的能力么?
昨晚洗礼时他倒是没注意到这种微弱的魔法效果。
现在想来,泡完冷水澡也没有感冒或任何不适,或许也是因为受到这种魔法的保护。
“想想看,无论你讲什么语言,无论你是否学习过最基础的魔法知识,只要你有使用魔法的天资,都能够通过简单的仪式,使用牧杖施展教会的魔法。”
“而不需要花费数十年的刻苦研究,甚至承受着在实验魔法的过程中,遭遇死亡、残疾或诅咒的可怕后果。越来越多没什么家族传承的平民巫师加入教会,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萨拉查说的没错,这件圣器很像魔杖,但魔杖是从希腊沿袭下来、经过我们本土巫师改造过的发明。而同样从希腊那里继承了魔法智慧的罗马教廷,则把牧杖变成了另外一种有别于魔杖的圣具。”
“目的就是要招揽所有潜在的‘圣徒’,并以微弱无害的‘奇迹’取代各式各样古老危险的魔法传承。”
“像是埃尔夫斯坦主教,他从未接受过魔法教育,一心忠诚于教会。但是借助牧杖和仪式魔法,他能够镇压小巫师的魔力觉醒时的乱象,也能在布道时释放让信众感到心情平静的魔法,甚至偶尔使用牧杖医治和改善一些信众的痛苦和疾病。”
“仪式魔法……究竟是什么?”米尔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被颠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期就已经开始排斥巫师的教廷和教会,竟然也掌握着所谓的“魔法”。
并且用于布道的牧杖,居然是一种能让人更轻松用出简单魔法的道具,类似于魔杖。
而巫师逐渐被边缘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教会的魔法更加安全而且易于施展,并且全都对人充满益处!
难怪那些危险强大的魔法绝学,会受到那些从转变成“圣徒”的巫师的厌弃了!
这是一个正在变革着的时代,这是一个时代正在进行着的变革——
古老的“巫师”正在被淘汰,取而代之的,则是选择皈依教会的“圣徒”。
戈德里克的眼神变得深遂,他的语气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梅林的预见,正在变为现实。古老魔法技艺的衰落,以及魔法传承的断绝,在这次由大主教邓斯坦领导的教会改革下,已经不远了。”
“我和萨拉查可以说是掌握了不同失传的远古魔法绝学……最后的传人。”
“然而,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施展强大魔法时借助教堂的牧杖,是最安全保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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