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福真人进了道观,左右道人立刻紧闭大门,真人伸手一指,面前景象立刻如同水起涟漪般虚幻起来。

“青衫,收起你的神通吧。”

“是,师父。”

话音一落,眼前景象也软软的塌了下来,如同被凭空抽离一般化作红纱飞入青衫腰间葫芦,哪有什么自尽的冯云山,至始至终都是青衫法宝遮眼纱的幻化之能罢了。

青衫脚下躺着一具无头尸首,手里提着两个人头,见了鸿福真人拱手道:“见过师父。”青衫眼神示意了下青羽,青羽便跪下恭敬道:“见过师公。”周围道人也齐齐跪下道:“见过鸿福真人。”

鸿福真人道:“起来吧。”

青衫手提人头道:“师父,这个脑袋是这具无头尸的,这个是个吃里扒外的贱货。”

鸿福真人呵呵一笑:“这些事我可懒得过问,你蓝袍师弟呢。”青衫拱手答:“师弟这会恐怕正从府衙回赶。”

鸿福微微皱眉:“青衫,你得记住,你和蓝袍是师兄弟,应当互相帮扶,不要对你师弟心怀不满,哪有自家人与自家人争斗的道理?你师弟天资卓越,不到十八便炼出本命法宝,只不过是经的年月少了些,心思也稚嫩了些,你应当多多包容他。”

青衫反驳道:“师父,我并没有趁机贬低师弟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如实回答您的问题而已,师弟真的只是从府衙回赶,就这么简单。您知道吗,那个王知府一直给我下绊子,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师弟下属,我早找机会把他...师父,我是真的把师弟当做亲弟弟看待的。”

鸿福真人摆手道:“这里不便说这些,进去再讲吧。”青衫点点头,将鸿福真人引至观内偏院旁一小小院舍,大片竹林将偏院与这小屋团团围住,只留一前一后两条小径,小屋便坐落在竹林的风口上,推开院舍小门即能闻见挟着竹叶清香的微风吹来,院内散落了许多枯黄竹叶,踩上去便听见叶子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房内家具朴素洁净无一点浮尘,青衫道:“师父,院后草亭打扫的十分干净,我已差人在亭中支了炉子,可乘林风于亭中斟茶对饮。”

清风拂面而来,鸿福真人眉目舒展,轻声道:“善”

草亭中青衫道人与鸿福真人面对坐下,一只苍蝇一直往鸿福道人脚边凑,却被鸿福道人周身流转气息吹的晕头转向,又晃晃悠悠围着青衫转起来,惹的青衫连连摆手驱赶。被几只苍蝇弄的烦了,青衫干脆祭出遮眼纱将那几只苍蝇远远推走了,红纱并未飞回青衫腰间葫芦,而是挂在檐角徐徐垂下,严严实实罩住了草亭挡尽了蚊虫,可这样显得亭中又太昏暗,青衫心思一动,红纱骤然变得透明,亭外的明亮竹林景观又出现在眼前,若不是清风吹来时亭外景象的阵阵波动,倒真叫人觉得这红纱凭空消失了。

青衫道:“遮眼纱既能遮掩,自然也有颠倒之用法。”

“呵呵呵,你这法宝用处着实不少,叫师父看的都有些羡慕了。”

“若不是师父点拨,徒儿怎能炼成这等宝器,再说这算什么,左右不过是个蚊帐罢了。”青衫嘴里不屑,脸上却满是欣喜,活像个听见父母夸奖便得意不已的稚童,兴致勃勃的直起身子为师父斟茶。

“世间总是秀者稀而从者众,精卒多而良将少,十万兵铁也难有法宝其一,这是你的机缘和福分,不必过于谦虚了。”

鸿福真人端起茶杯,见青衫直勾勾盯着自己,便又放下了茶杯。

“呵呵,你请师父来这亭子里,只是为了听点夸奖吗?这种恭维你不是最不爱听吗?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不必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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