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心下奇怪,抬眼看见谷兰站在窗前,泪流满面,低声道:“以前娘亲常在这里教我吹笛子,现在她……她不在了,以后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了。”说着哭泣起来。

“还有我呢,兰妹,以后你教我吹笛子,你就不孤单了。”谷兰身后行出侯敬,他痴痴望着谷兰,一脸关切。

谷兰低低嗯了一声。

侯敬拿起窗前一个破旧木笛,看了两眼,笑道:“兰妹,这笛子送给我吧。”

“这笛子太过粗糙,你要是喜欢笛子,我改日送给你一个好的。”

谷兰微微一笑,脸上哀伤之色稍减。

“我就要这个。”侯敬急急把笛子护在胸前,生怕有人要抢似的。

“好!好!好!敬哥,这笛子就送给你了。”

谷兰莞尔一笑,看见笛子上有暗红血迹,微微一呆,登时心头发酸,眼泪又扑簌簌流下来。

“兰妹,你又哭啦。”侯敬有些慌张。

“敬哥,我又想娘亲了。”谷兰抽泣一声,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侯敬吃了一惊,伸手扶住,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便要推开,但见眼前丽人满脸泪痕,神色凄楚,想起她刚刚丧母,孤苦无依,如何还忍心推开,迟疑之时,香风扑面,一个柔弱无骨的身子偎入怀中。

侯敬啊地一声,顿时手忙脚乱,一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不经意间看到满天飞雪中萧钧向院外行去,侯敬的脸腾地变得通红。

他方才心思纷乱,竟没发现萧钧走入院中。

“猴精和兰姐姐是不是……”

萧钧匆匆行出院外,迎面见胡不平和叶大海立在路旁,神色奇怪,看到他出来,相视一笑。

“苦海无边,众生沉沦,我胡不平纵有济世之心,可惜道行太浅,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胡不平仰头喝了口酒,脸上露出痛惜之色。

叶大海嘿嘿笑道:“师叔菩萨心肠,大海佩服,不过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不能怪师叔不救呀。”

“原来是同道中人!”胡不平与叶大海对望一眼,哈哈大笑。

“他们打得什么哑谜?”萧钧有些纳闷。

这时脚步声响起,侯敬和谷兰行了出来,谷兰双眼红肿,神色哀伤之余,还有一些羞涩,一直低着头。侯敬则神色惊慌,东张西望,就是不看众人。

胡不平和叶大海恢复一本正经模样,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宛如老僧入定,萧钧不知他们捣什么鬼,迎上前去,宽慰几句,谷兰渐渐止住哀伤。

此地人去屋空,留下徒增伤悲,萧钧、谷兰均生去意,但又不知去哪里好,叶大海便说可随自己去叶城,有胡不平引见,可拜入叶城修道学艺,萧钧二人自然大喜,胡不平和侯敬也连声说好,当下萧钧关闭门窗,动身离开。

此时相叙别后之事,萧钧才知张华已赴叶城报讯围攻之事,而陆天波之死,兹事体大,高令也已提前返回大雪山禀告请示宗门长辈去了。

萧钧总感觉这两人不似胡不平古道热肠,平易近人,他们不在,萧钧心中反喜,几人边说边走,到了村头,萧钧回眸远望,想起自己父亲生死不知,顿时心中酸楚,眼泛泪花。

“令尊吉人自有天相,萧兄弟不必太过悲伤,他日你学道有成,必能寻到令尊,父子团圆。”

胡不平拍了拍萧钧肩膀,慨然轻叹。

萧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天色将晚,众人动身离开,一行人御剑向远方飞去。

山风呼啸,雪花飙飞,照夜村在满天雪花中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最终不见。

萧钧轻叹一声,转头远望,见飞雪尽头,隐见明光,云霞冉冉,好似另一番明媚天地。

“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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