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玉斟酌片刻,依旧放心不下。

她恨不能找条绳子来,将徐然拴在裤腰上。

“你真的死了心要修行旧法?”

见徐然去意坚决,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南星玉只好循循劝导。

“服用凝露是仙祖建立的秩序,修行旧法当诛也是仙祖立下的规矩,娘可以放任你,但余下几个仙门可不这样想。”

“明面上的颠倒山,遍布王朝各地的天工阁,还有扬言不问世间事的世外天,以及娘也不知底细的太阴庙,但凡你落入其中一个手上,都得死上几万遍。”

“特别是阴山,你要是死掉了还得去那里受尽折磨。”

“明明有条最为方便快捷的路你不走,你非要去修习旧法,你让娘怎么说你?”

“你跟在娘身后,娘自然不会藏私,假以时日大成,从筑基跨过结丹和金丹,乃至羽化之后,娘甚至可以将岁月道送给你!”

徐然沉默良久,终是埋头拱手,将此事拒绝了。

把持天道固然不错,更别说是五大本源天道中的岁月道,可一想到服用凝露后要统一于共同意识之中,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到那时候,他可以成为此方世界的秩序,可以成为岁月的掌道人,可偏偏不能成为自己。

脑海中残存的十几抹意识已将徐然祸害得迷失自我,这样再多一条奴役人心的上级意识,届时还不知会酿成何种惨祸。

徐然面色凝重,郑重说道:“孩儿早晚都会脱离娘亲襁褓的,您不可能安排得事事俱到。”

“要是寻常人伤害我,娘肯定会用岁月将其销骨蚀肉,可一提及余下的四大仙门,娘却只是苦口婆心的提醒,我猜五大仙门之间也有仙祖定下的规矩和秩序吧?”

“妄儿,你打小就聪明,但有时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徐然埋头不语,看样子自己猜对了。

“娘可以处处护着我,可万一有哪一天娘不在了,什么都不会的我留在世上不会受尽欺凌吗?”

“跟条倔驴一样,娘在岁月之上,怎么就会不在了!”南星玉无奈气道,“你要真想靠自己,其实倒是也有个法子。”

徐然抬头,笑容扫尽脸上阴霾,“知道娘心里还憋着东西。”

“哼,贫嘴。”南星玉双手聚拢,化作莲蓬状,将徐然拖拽而起。

每当徐然躺窝在那柔软白肉中,他便知南星玉要讲故事了。

只不过这一次所讲,给徐然的震惊要远远甚于仙祖们重构秩序的辉煌历史。

根据南星玉所说,混沌初开之前,岁月已然存在,天地开辟后,神造万物,天地界域无法承受万物的繁衍生息,故有了生死一说,再后来,人成为万物灵长,第一次使用工具···

后人失去对万物的敬畏,万物开始走向破灭,并反将怒火倾泻至人身上,人受天劫,世间便开始有了祸殃灾害···

岁月,生死,万物,奇技,祸殃,这便是维系世间秩序的五大本源天道,它们一直存在,只不过是在被命名之后,它们才成为可以被各方争夺的东西。

昔日道祖提出“道”理,自此有了天道一说。

儒家至圣鹤立西风,于吕梁山巅观洪水滔滔东逝,发出“逝者如斯”的千年一叹,得以窥见岁月长河,至此岁月天道初现。

庄子休梦境入魔,梦醒后作《齐物论》,此后万物道有了雏形。

墨家巨子一身技艺鬼斧天工,后大道临幸,奇技道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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