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吟回到房间,点燃蜡烛。
刚坐在椅子上,蛊虫便自护腕爬出来,它今天得到了百里泽的关注,激动得很,在桌子上不停地跳跃翻滚。
“小虫子。”
她用指尖戳戳虫子,自言自语说着:
“你说,百里泽猜到古淮辛给古淮洲下倾心蛊没有?”
虫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却没办法回答,围着茶壶摇头晃脑爬了几圈,又回到黑吟手腕里。
“应该没有,他那么笨。”
黑吟望了眼窗外,下了这样的结论。
“那你干嘛不直接告诉他?”蓝桉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打开扇子给自己扇着风,嘴里还不忘嘀咕着,“……扭扭捏捏的。”
“蓝桉,你怎么来了?”黑吟有些惊讶,蓝桉在自己房间许久,自己却丝毫未察觉,“看来这几日,你的隐藏能力进步了不少嘛。”
“不是我有进步,不对,我也确实是有很大进步。”蓝桉得意地笑了笑,他补充道,“但主要原因,还是你自己心不在焉,缺乏警惕之心。”
“这羽山爬起来是真的费劲儿。”黑吟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嘴里嘀咕着,“再说了,在家里要什么警惕之心?”
“家里?”蓝桉抛给黑吟一个白眼,“黑吟,我没听错吧?百里泽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么快就弃暗投明了?!!”
“废话少说。”黑吟坐直身体,脸色多了几分严肃,“你大半夜潜入百里府,究竟所为何事?”
“我来带个话,白老大让你回三厘酒馆一趟,说有事情找你。”蓝桉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打量,然后感叹道,“天啦,这百里泽对你也太好了吧,明知你是我们驱魔队的人,不但没有赶你走,还给你安排这么豪华的房间。”
“走吧。”
黑吟不给蓝桉张望的时间,她起身灭了蜡烛,跨出了房间。
很快,两人便来到三厘酒馆。
蓝桉见白夜房间门紧闭,便立刻拦住了黑吟,他低声说:
“等一下,白老大还在疗伤。”
“疗伤?”黑吟一愣,她抬头问蓝桉,“何时受的伤?”
她想起了给白夜擦药那晚,但不对啊,当时看起来,他背上只是有些发炎,她也及时抹了药,并不应该会变得严重。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蓝桉摆了摆手,转过身,不想重提。
“蓝桉。”
黑吟却不罢休,明亮的双眸死死盯着蓝桉,刺得他浑身不舒服。
“黑吟,你别这样盯着我啊。”蓝桉感觉黑吟的眼光像是在审罪人,于是赶紧撇清关系,“白夜的伤可与我无关,是因为厌丫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吟靠在柱子上,侧目盯着蓝桉,“你与我说说吧。”
“三年前,黄厌那时候还是一个小姑娘,她只身来到三厘酒馆,请求白夜使用禁术为她消除一段记忆。消除记忆可是会损耗大量修为的,损人不利己,一般人才不会吃饱了撑的做这种事情。”
蓝桉用扇子挠挠后脑勺,停顿半秒,继续说:“白夜刚开始也是不同意的,但这丫头在酒馆又哭又闹,死缠烂打,非要白夜为她施法不可。”
“再然后呢?”
黑吟脑补了一下当时那情形,心想着原来白夜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便忍不住笑了笑。
“后来啊,在白夜为黄厌消除记忆的过程中,这丫头突然又反悔,哭着求着说不想遗忘那段记忆,白夜只好被迫中途停止,”蓝桉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结果他为此不仅废了大量修为,还被禁术反噬。”
他抬头望了眼房间内,见白夜还未醒,便继续说下去:
“从此,白夜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闭关静养。说是静养,但我们都知道,是那被强硬暂停的禁术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
“从此以后,黄厌便一直跟随白夜?”黑吟问。
“这丫头也倔,知道自己害了白夜后,死活不愿意离开,说要给他做牛做马一辈子。”蓝桉嘟着嘴,也靠在柱子上,“那时她才十五岁,让她一个小姑娘待在驱魔队肯定不行啊,但几次将她扔出酒馆,她都自己爬了回来,后来白夜才收了她。”
“这东西……难道就没有可解之法?”
黑吟有些意外,没想到往日看似无坚不摧的白夜,居然一直独自忍受如此巨大的疼痛。
“如果有的话,他也不用这么辛苦了。”蓝桉摇摇头,“每次发作,他只能等反噬他禁术消停下来,再慢慢为自己疗伤,好在驱魔人伤口痊愈迅速,白夜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就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完全恢复。”
他嘴上说得风轻云淡,但却让黑吟闻之心中猛地一颤。
“听白夜说,五百年钩蛇内丹毒性猛烈,可以毒攻毒,暂时压制他体内的禁术,”蓝桉瘪瘪嘴,又听见房内有动静,知道白夜已经调理完毕,于是凑到黑吟耳边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五百年的钩蛇了。”
蓝桉朝她做了一个保密的动作,然后推门进入房间。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