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对方的长剑仍然死死地攥在手里,罩着墨梓安的脚腕子径直劈去。

然后令墨菲特怀疑人生的一幕出现。

在他的视角中,只见墨梓安上一秒还毫无防备地准备举剑劈人,下一秒对方连看都没看,直接抬起了一只脚把自己木剑踩在了脚下。

“啊!”

墨菲特上尉的手腕被墨梓安用木剑击中,吃疼之下不得不撒手剑柄,然后木剑被墨梓安瞬间踢远。

下一刻,墨梓安手中木剑的剑尖急速地捅向了地上之人的咽喉,墨菲特上尉下意识地一闭眼,木剑剑尖在距离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此时的墨梓安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最后关头拿回了身体控制权,止住了下落的剑尖。

“行了,我回去睡觉了,不要来找我,你来了我也不开门,怪物。”

我?怪物?

墨梓安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上辈子的某国阿美叫强盗的既视感。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墨梓安反败为胜的过程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周围观战的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墨菲特上尉人已经躺地上了。

毫无疑问,墨梓安胜了。

“停!”

站在一旁观战的翠马伯爵高声喝止了比试,“胜负已分!阵前决斗到此为止,挑战者赢得了他的诉求!”

随着翠马伯爵的话音,周围的所有高地战士都开始以一种特别的节奏敲击着盾牌——“咣咣”的敲击声构成了一曲没有什么曲调,但颇为激昂的打击乐。

“盾鼓为胜利者而鸣,无论他来自何方,也无论他将去往何处。”腓力·翠马看向眼前的年轻人,“这是阵前决斗中,胜利者应得的礼遇。”

墨梓安被周围响彻这一小片山林的盾鼓声而包围,胸膛内不自觉的产生一种豪迈之情。

他先是立正,对着周围的人敬了个礼,而后捡起了掉落在地的胶木长剑,走到了正捂着手腕的男人身前。

“侥幸取胜,承让了。”

墨菲特上尉沉吟了片刻,强忍着手腕的疼痛,语气低沉地接过了长剑道:“输了就是输了,高地的战士勇于承认失败。”(高地语)

“好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正好中午了,就在这儿准备午饭吧。”

翠马伯爵拍了拍手,遣散了周围的人后,看向了墨梓安,“你向我们展示了光武武者的风采和气度,年轻人。

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并且还可以获得一顿足量的午餐,事实上在演习结束之前,我们都会给你提供三餐,这是胜利者应得的。”(高地语)

“是,长官!”

听过翻译,墨梓安朝翠马伯爵敬了个标准的光武军礼后,收拾好了自己的装备,转身离开。

望着逐渐走远的背影,翠马伯爵向后微微偏头,开口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墨菲特?”

“我么,我……我不知道”墨菲特上尉摇了摇头,“硬要说的话,沮丧?”

“你是该沮丧,十七、八岁那会儿的你绝对会被这孩子吊着打,而你现在都快26岁了!”

翠马伯爵有些刻薄的话语传进了墨菲特的耳朵,但是后者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抿了抿嘴唇。

翠马伯爵转过身,微微叹了口气道:“唉……现在明白我执意要来光武的目的了吗?”

墨菲特本来有些失焦的眼神渐渐回归平静:“……明白了,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差的太远了”

“明白就好,以你的实力,将来进阶灵武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墨菲特,百年以后,高地的未来在你们这一代人手里。”

翠马伯爵向着家乡的方向眺望着:“可是现在高地强敌环伺,除了琛桓人,甚至现在连林木公国和奔雷王国这样的小国都对咱们虎视眈眈。

过去我们高地人尚可以依靠精湛的技艺、无上的荣誉和勇气守护家园。”

说着,翠马伯爵指了指一支放在一旁的【腰刀】连射铳,“而眼前这种武器仅依靠机械结构就能够连续射击,他甚至不需要以太石!

我们为了获得它付出了一些我们积淀了千年之久的冶炼、铸造技术,而光武人从发明以太铳开始到现在加起来才不到两百年,这已经足够让人气馁了。”

翠马伯爵转过身,点指了一下墨梓安离开的方向,“而你再看看这意气风发的少年,事实证明,并不是只有我们高地人拥有荣誉和勇气。

我们不能再死抱着纯洁的圣山不放,沉溺在短暂的忘忧国里,否则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们的血会把圣山染红......”

翠马伯爵说到这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所以高地,必须改变!我们这些高地的子孙更需要改变!传统和荣誉不可或缺,但这两样东西并不能让我们成为长胜之兵,打不了胜仗的军队注定只会让自己的家园成为别人肆意蹂躏的玩物!”

一直静静聆听的墨菲特男爵听着翠马伯爵的话,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

“您说的我都明白,伯爵大人。”

墨菲特上尉摊了摊手,“我就是……心里有一些疙瘩,咱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穿上光武人的军袍,甚至可能为此魂落他乡,我们完全可以站在和光武人对等的地位……”

“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先有所投入。”

翠马伯爵的语气异常坚定:“光武有句俗语,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10年前光武人把琛桓人打得哭爹喊娘,这里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有些东西必须亲自走一遭看一看才能明白。”

翠马伯爵说到这,稍微顿了顿。

“况且,我们有得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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