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熟悉这具躺卧许久的身体,终于在随从的帮助下,缓缓的坐起身来。

侍从打开房门,新鲜的空气,鲜活的世界,纷繁的色彩,照应进来。

“活过来了,真好。”

摆脱了恐惧的梦魇,经历了生死的边缘,呼厨泉现在只有一个信念——活着,一切都比不上活着。

“我睡了多久……”

尽管身体异常的虚弱,但毕竟是年轻人,很快便开始关心起周遭的变化。

端起炖汤,慢慢的送入口中,耳边传来随从的话语,把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大事,娓娓道来。

从沃野羌的变故,到先零羌的疯狂,短短的时间里,夹杂了一场精彩的“血祭”,现如今这里的头领,不仅一跃成为大赢家,更是破坏了董卓的谋划,甚至还亲自斩杀了董卓的勇士……

这简直——太传奇了!

而自己又刚好是受到那董卓的勇士惊吓,苏醒在如今的时刻。

回想起梦中的金甲神人,那划破苍穹,宛如神明的一击,真是天人的风采!

要不是对方斩杀那怪兽,恐怕自己还将会在梦魇中无限的沉沦,莫非,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如果这营地中的头人,便是那天意,那自己是否还要尝试,返回匈奴,去和自己的父兄团聚?”

……

“呼厨泉可曾休息?”下午,杨缇带着恭顺的须卜弟,一路来到了门前。

确认了对方并没有手持凶器后,又看了看呼厨泉身旁健壮的侍从,杨缇默默地站在一旁,勉强给两人留下谈论的空间。

“是你,刘弟!”呼厨泉立马认出了眼前的来人。

须卜弟不卑不亢,也没有做出仇恨的姿态,似乎已经完全放下了昔日的怨怼,然后才慢慢的靠拢了过去。

南匈奴,早已不负昔日匈奴的辉煌,作为归附汉朝的存在,部落里既蕴藏着对汉人的仇恨,也充满了对汉人的向往。

作为前任匈奴单于的幼子,须卜弟曾去过一次洛阳,只不过随着他父亲和护匈奴中郎将的关系恶化,他的洛阳之行异常短暂。

因为仰慕汉人的文化,回到草原上,他经常在部落里宣扬自己的新名字“刘弟”,只可惜这种炫耀的行为,对于在洛阳待过更久的呼厨泉来说,颇为无趣,像是一种“幼稚的炫耀”。

当初,两個人就因为这件小小的矛盾,常有口角之争,以至于在张修的参与下,羌渠单于夺得了单于之位后,呼厨泉要来了追杀须卜弟的差事。

只可惜,如今的情形,似乎两人的角色又一次调换了过来。

呼厨泉沦为俘虏,而须卜弟早早入了麹展的阵营。

“不必担心,郎君没有同意,没有人会杀你。”须卜弟向前走了两步,看着一旁有些紧张的随从,又停在了原地。

“杀我?你可曾听过奇货可居的故事?”呼厨泉在随从的帮助下,勉强的坐起身来,似乎想到对方在草原上生搬硬造汉人故事的经历,忍不住暗中揶揄了起来。

须卜弟:“未曾听闻。”

眼前的少年,明明比自己还小了几岁,以前更是个草原上爱哭爱闹的小孩,怎么自己一觉睡醒,他竟然变得沉稳了许多,与往日大相庭径起来。

呼厨泉收起了几分心中对须卜弟的轻视,也没有继续卖弄自己的见识,反问道“那你前来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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