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麹展昔日的俘虏,北宫伯玉早已获得了自由,没有人限制他留在此处。

但只有北宫伯玉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

人老成精,他又岂能不知自己的处境?当日韩遂专门前来讨得李文侯,他便已没有退路。

他麾下所部乃是凉州的机动性部队,论战力,虽然比不上原来凉州军的旧部,但论野战,这天下恐怕也只有其他边地的胡儿义从,才能抗衡。

其中多有百战老卒,更是军中的财富。

现如今,大汉的诸多精锐,已在前几年对鲜卑的作战中丧失殆尽。

当下朝廷财政凋敝,皇帝与诸公高居庙堂,又岂能知晓边地局势的败坏。

韩文约,豢养门客,屡屡拉拢自己,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如果此时自己回去,恐怕再也难以掌握自己的部队,更是可能有性命之忧,凉州虽大,却难容自己一苍首匹夫,除非……除非向董卓投诚,或者便只剩这麴家的小儿了。

心里自嘲的一笑。

自己有的选么?莫非还真要绕道并州,去投那董卓不成?

征战沙场数十载,杀尽人间不平事,到头来,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荒唐。

踩了踩脚下新铺平的泥地,环视四周,这座坞堡的一草一木已被他烂熟于心。

麴家小子确实选了一处好地方,居高临下,兼得水源,倘若是让自己来主导作业,恐怕十万羌兵也奈何不得。

只是开不了口罢了。

……

麹展自是不知北宫伯玉的心中想法,只是这几日里对方忽上忽下的忠诚度,让他起了心思。

如今自己的草台班子,已经初具规模,但北宫伯玉的能力,却是无可替代,想起对方曾经包围自己的一众义从,再看看自己营地周围忠心耿耿的“亲卫”,其中差距,他深有感触。

无论是服从性,执行力,亦或者最简单的精神风貌,都远逊于对方。

更何况,带兵打仗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打打杀杀,就自己整个团队里,有带兵经验的反而是曾经沃野羌中不事生产的几个小头目,难不成自己接下来对其他羌人的用兵要靠他们?

倒不是说他歧视羌人,只是这個时代汉军的战术体系,战争理念显然已经遥遥领先,既如此,又何必舍近求远?

打开系统,瞥了眼此时对方的忠诚度,60点,正好处于一个近期的最高值。

何不趁机试探一二?

“老将军,不知在下这坞堡可入得你眼?”

穿着一身便服,行色匆匆的麹展,毫不客套的直入主题,显然出乎北宫伯玉的预料。

老头子心里还在琢磨着如何开口,一想到之前互相敌对的态势,只觉得尴尬,这下倒好,麹展话语里交好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听闻此话,哪里还顾得上心中乱七八糟的忐忑,本就是丧家之犬的北宫伯玉,遇到这样的场景,简直就是西门庆夜袭潘金莲,突出一个恋奸情热!

两人径直坐在地上,从坞堡的构筑改造,到军队的人员招募,后勤保障,系统建设,硬是把太阳熬到下班,在亲随的几次催促下,终于是颇有不舍的走入营房,挑起灯,端上了碗筷,又鏖战了数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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