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琅笙没有想到,这一侍疾竟然会发现一个接一个的惊天秘密。
说是侍疾,可实际上除了喂药,其余的都有宫女太监们伺候着,总体而言,并没有什么需要劳累的地方。
唯一让她觉得麻烦的大概就是要应付偶尔清醒过来的皇帝的试探,大概是知道自己临近死亡,皇帝总是提心吊胆,认为谁都会来害他一样。
周琅笙回话必须得三思而行,这让不爱动脑子的她十分烦恼。
“爱妃,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你是朕最信赖的人,是朕对不起你们周家,这道禅位圣旨就由爱妃你保管吧,凭着这个也能保住你性命无忧。”
美眸中掠过一道暗芒,周琅笙攥紧了那道圣旨,明面上却伤心垂泪。
“陛下,您是真龙天子,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的。”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这番作态让皇帝心中十分舒服,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昏睡了过去。
周琅笙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啧,传位于六皇子?这是被逼不得已了?
站起身来,敛起了忧愁,无趣地撇撇嘴去偏殿休息去了。
不知是不是白日里睡得太多,夜间周琅笙迷迷糊糊醒来,走到窗边,刚准备推窗,就听到外面细碎的交谈声。
附耳在窗沿上,“殿下,皇帝……传位……八皇子……让里面这位陪葬……”,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一些只言片语。
但是已经足够了,周琅笙已经推断出了话语中的意思,而且也知道了外面说话的两人身份。
玉手掩着唇,防止发出惊讶的声音,喜公公可是在皇帝身边呆了无数年的老人了,越珩居然能买通他,真是令人大吃一惊!
当然令她更气愤的是,那个狗皇帝白日里还在那儿和自己假惺惺,没想到背后就要让自己陪葬,实在是太阴险了。
不过在知道喜公公是越珩的人后,她就不担心了,另外那道圣旨必然不可能再现世,自己手中的只会是真正的唯一的禅位诏书。
三皇子越泓苦心孤诣谋划了这么久,自然不愿意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所以逼宫似乎也不令人惊讶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早有狼子野心,豢养了私兵。
周琅笙坐在殿内,听着外面的喊杀声震天,看来御林军终究是抵挡不住越泓呢,只是却一直没听到越珩的动静,不会自己还要与越泓周旋吧?
好在外面突然的寂静让周琅笙放下心来,越珩带着人到了。后面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相争的鹬蚌自然逃不过伺机而动的渔翁。
在听到御林军准备负隅顽抗之际,周琅笙知道该自己出场了。皇帝自然是没有让越珩进殿,而是她假传口谕,毕竟越珩肯定和皇帝还有话要说。
周琅笙本以为到这里自己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正准备无所事事猜测着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皇宫时,没想到却听到了越珩的身世,明白了他为什么能串通喜公公。
之前被按捺下来的好奇心如今可算是被满足了,但是知道的太多,周琅笙就陷入了恐慌之中。
完蛋了完蛋了!自己知道这么多还能安全出宫吗?越珩不会过河拆桥不让自己出宫了吧?
周琅笙回到琦月宫就迫不及待让爹爹向越珩,哦,现在该说是新皇了,试探什么时候能放自己出宫。
得来的结果让她又忧又喜,高兴的是越珩并没有拒绝让自己出宫,悲伤的是还要等到新皇登基之后。
周琅笙攥紧了手,加油,再忍几天,就能离开这里了。
然而这一忍忍到了登基大典之后,忍到了都收到了娇娇要成亲的消息,新皇那里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周琅笙实在忍不了了,又让爹爹去询问,自己究竟何时才能出宫。
得来的却还是一个“等”字,周琅笙气急,受不了准备直接去找越珩质问了,却没想到人还没去,越珩就已经主动找上来了。
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仍然是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容,但是这次周琅笙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莽莽撞撞凑上去了。那周身的威严让她终于恍然意识到,面前此人不再是那个被忽视的落魄皇子,而是这天下之主。
“见过陛下。”
越珩望着她拘谨的面容,不悦地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听周将军所言,你很着急出宫?”
周琅笙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这不靠谱的爹爹,居然直接将自己给卖了,勉强地扯出一个弧度,解释道:“不瞒陛下,当初入宫本就非我所愿,如今事情已然结束,陛下也已经得偿所愿,我再留在宫中也无所用。
当然我并没有催促陛下的意思。我深知陛下初登大典,琐事缠身,本不应因这小事烦扰陛下,但我的闺中密友楚娇马上就要成亲了,我自然不想缺席。”
周琅笙低眉顺眼,自然没注意到越珩听到最后一句话面色从阴转晴的过程。
“所以你这么着急是因为想去参加楚家小姐成亲仪式?”
周琅笙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瞅着流露出笑意、显得亲和不少的越珩。
“这等小事,你直说便是,楚家小姐出嫁那日,朕特许你出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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