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林誉彰开门见山,“不去美国,是为了那个姓秦的小女孩么。”

林烬桁不耐,“跟你没关系,我说不去就不去。”

书房灯光通明,林誉彰双眼深如古井,连光线都退避三分,“家里一直由着你任性,玩赛车,学体育,去部队,但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选择,你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的责任。”

他将一份文件夹推到林烬桁面前,“该让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什么什么人?”林烬桁冷着脸打开文件夹,厚厚的一沓,先是几张复印来的手写内容。

「天演计划零号实验品……姓名:秦雨销」

刚看了几个字,林烬桁就震惊不已,迅速读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他合上文件夹,大脑高速运转整理获取到的信息,抬眼不可置信地问,“所以我是被他们选中的下一任……操刀鬼?”

“他们看中的是林家我们这一支,是你爷爷,你叔叔,我,和你。”林誉彰眸光锐寒,“他们会帮你坐上家主之位,但如果你不能掌控董事会,他们随时会换人。”

林烬桁拧起眉,戾气隐而未发,“你和爷爷早就安排好了?我凭什么一定要按你们铺的路走?”

“你出生在这个家庭里,这就是你的命。”林誉彰说话的腔调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权者独有,“摆脱为人棋子的命运,唯一的办法是成为博弈的人。”

林烬桁冷然和他对视,相比父亲的松弛,他薄唇抿紧,眸光寒凉阴鸷。

几秒后,他道,“我要带秦雨销一起去美国。”

他承认林誉彰说得是对的,他和秦雨销都是棋子。

但摆脱这种狗屁命运除了成为博弈人外,还有另一个办法。

掀翻棋盘。

……

秦雨销和乔溪回到家时,秦盼姿已经做好了晚饭。

这些年大部分时候都是乔梁做饭,秦盼姿的厨艺照他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乔溪一边吃一边道,“爸呢?今天值班啊?”

秦盼姿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别过脸,秦雨销适时给乔溪夹菜,“是啊,值班呢,你多吃点,虽然难吃了点。”

“噗。”乔溪没忍住笑,“哈哈哈哈你也这么觉得啊。”

晚上秦雨销等乔溪睡着了,从她房间里出来,看见秦盼姿还在沙发上呆坐着。

“妈。”秦雨销轻轻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怎么还没去睡呀。”

“没事。”秦盼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妈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总觉得他还在,下一秒又空空荡荡的。”

秦雨销不会安慰人,伸手抱了抱她,“妈,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妈真没事。”秦盼姿摸了摸她的头,“你买票明天就回学校吧,你在家耽误这些天,别影响你学习了。”

“我学习不要紧。”秦雨销回头看了眼乔溪的房间门,“小溪那里一直瞒着不是回事儿,我不放心就这么回去了。”

“我找机会和她说。”秦盼姿叹了口气,“你小小年纪别操这些心,妈又不是废物,你生活费还够吗?妈再给你点。”

“不用,还够。”秦雨销摇头,“你自己多买点好吃的。”

她的钱所剩不多,但能撑到寒假,到时候找个兼职就可以了。

翌日在秦盼姿的坚持下,秦雨销到底是买了高铁票回了京州。

京州的大雪已经化了大半,她先找导员销了假条,之后朝舍友借来笔记资料和作业恶补落下的课业。

实验课只能找任课老师要来重点,通过舍友指点,在网络虚拟平台上模拟。

忙碌到半夜,才把重点任务完成,第二天还有课,她洗漱完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枕着自己舒适的枕头,大脑一放松,情绪就开始泛滥,自作主张地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和林烬桁相处的点点滴滴,胸腔里泛起阵阵苦涩。

越想越难受,发了疯似的想找他说话。

秦雨销摸出来手机,搜索他的名字点进和他的聊天框。

之前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直接删除了聊天框,里面空空如也,一条消息也没有。

她打上字又删除,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似的,想说的话怎都发不出去,全堵在了喉咙里,闷涩得她想哭。

她是不是真的错了,她应该勇敢一点的。

性不是爱,拥抱不是爱,约会不是爱,时时刻刻保持联系也不是爱。

爱是见到你情绪崩溃的糟糕模样时拥抱你,在你发泄的大哭时给你擦去眼泪。

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

秦雨销用被角蹭去眼泪,蒙住脑袋,不断告诉自己,尝过了恋爱的甜蜜,就要接受失恋的苦涩。

生命的光明与晦暗是一场周期性运动,过了波谷就是上坡路,这个过程辛苦一点,没关系的。

第二天满课,晚上五点半下课,秦雨销整理书本打算去图书馆学习,却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

她疑惑接通,“喂?”

“秦小姐,我是林烬桁的姐姐,林修颐,还记得我吗?”

秦雨销脑海顿时浮现肖家生日宴那天女王一般的年轻女人,于是礼貌道,“记得的,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找你有点事情想要见你一面,你现在有时间吗?”

秦雨销犹豫了一下,找她有事?有什么事?为了林烬桁过来找她的?

“有的。”秦雨销道。

林修颐考虑周全,“约在你学校附近的杨柳茶舍可以吗?可以的话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麻烦,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挂断电话,秦雨销到洗手间将今天随手拢起的头发扎成利落的丸子头,确认穿搭没什么问题,出发前往杨柳茶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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