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听说他们有个新戏,贞儿甚想去瞧。”

张惠摸着他脑袋,抬眼看看李九娘,笑道:

“今日才听九娘说起,这孩儿就按捺不住,其实就是妾身,也想瞧个稀奇呢。”

李九娘忍不住看了一眼尾随朱友贞回来的黄四娘,黄四娘连忙低下头。李九娘便知一定是黄四娘给这小衙内添油加醋说了什么,所以朱友贞才一头跑回来。虽然通过新戏拉拢张惠是她的想法,但本来还想进一步与张惠沟通。现在看来,只好等她下次来看戏,再行拉拢了。当即笑着回答:

“娘娘若肯光临,自然再好不过。只是那叶家棚子甚是简陋,只怕娘娘要备了坐具,方才去得。”

张惠淡淡一笑,眼见今日看戏已经功德圆满,也便起身告辞,带了孩儿离开。

送走了张夫人,李九娘低头想了一回,忽然向黄四娘招手:

“四娘,马上叫了田贵,尽快帮叶家把那金银开元兑换。”

既然张夫人也要来看新戏,李九娘已经不想在货币兑换上折腾叶友孝了。不可因小失大,所以赶紧让黄四娘把这个麻烦解除掉。

黄四娘并不多问,当即匆匆而去。

此时叶友孝和罗隐已经来到了员外的柜坊,见到了叶厚生。叶厚生在此等待许久,暗自担心友孝此去,莫不是又被那李九娘使了圈套,或者因故推诿?心绪反复,又后悔不该让友孝一人前往讨钱,又想男子汉便该多些磨炼。左思右想时,忽然看见友孝和一个丑陋书生赶了驴车过来,那驴车上鼓鼓囊囊,显然已经讨回钱来了,当即大喜走了过去,却先问道:

“友孝,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叶友孝一路上和罗隐说笑,已经很是熟稔,此刻见阿耶问起,便说:

“他就是大诗人罗隐,字昭谏。”

唐朝最重诗人,叶厚生听说这丑男竟然是大诗人,当即深深一喏说道:

“啊呀,小老儿有眼无珠,怠慢先生,请昭谏先生莫要见怪。”

罗隐连忙扶着叶厚生,问叶友孝:“这位老丈,就是你阿耶了吧?”

见叶友孝点头,连忙说道:“老丈休要客气,在下罗隐,一路上与小郎君攀谈,真是大有收获呢。”

待叶厚生直起腰来,罗隐看看柜坊就说:“友孝,还是速速把这几袋钱存了,才好说话。”

员外闻声,早叫了伙计前来,把数袋银钱都搬入柜台后,打开看了,摇头苦笑说:

“叶兄,你这金银开元,怕是不好用度。”

叶厚生听说是金银开元,连忙上前看过,也不由连连摇头。员外让伙计把余下几袋都打开来看,果然都是金银开元。

叶厚生无奈说道:“郡主真会与我等戏耍。说给两百贯钱,谁知她给的全是金银开元,倒叫人好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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