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我倒是听说过，不就是《封神榜》里的那个大反派吗？可通天教主养过猫？恕我孤陋寡闻。不过白猫说的话我却完全相信，心中剧震的同时又觉得奇怪，通天教主养猫干啥？白猫侧了侧身，继续说道：“那时我还没有修妖，还是一只没有长大的野猫，主人对我很好，可我每天却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主人走了好久都不知道去找。直到有一天，一个俊俏的和尚来找我，说他叫金蝉子，他要还给我主人一件东西，可我主人却死了，我是主人唯一的继承人，便把那东西给了我。”“我那时候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得野猫，除了害怕之外没有别的感觉。小和尚就帮助我炼出了横骨，使我能收取宝物。可没想到我们猫族命运乖劣，别的物种修妖，横骨只有一根，我们猫族横骨却有九根，害得我每炼化一根就受一次天劫，直到现在，我也没能化成人形。”“为什么猫族的横骨有九根呢？”我疑惑的问。“我也不太清楚，”白猫用爪子搔了挠耳朵说“可能与猫有九命有关吧。我炼出横骨收了法宝以后，小和尚就走了，我也没想到问他。不过，他给我的宝物就是无名界碑。”说完，白猫身上金光一闪，一个金黄色的长方形物体出现在我面前，我走上去细细观察。传说中的宝物闪着金光，像是用黄金铸成，碑上刻满了奇怪的纹路，顶端写着三个大字：妖之道。下面还有许多小字，最上面一行刻着：老鼠是最好吃的东西，不过鱼比老鼠还好吃。这是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白猫的声音传来：“这个宝物会把心里觉得最有道理的画显示出来，我也没办法改。”到底是妖之道还是猫之道？我的心里忍不住偷笑，白猫见了我的表情，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就把法宝收了回去。“我们猫族出的妖怪特别的少，”白猫赶紧打岔，免得我笑个不停。“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个，人们叫她九尾猫妖。她曾经居住在东胜神州一个小星球的海岛上，那个岛好像叫什么倭国，意思是那里的人很矮，向倭瓜一样，就是俗称的矮人国。不过那里的人往自己脸上贴金，愣说自己是传说中的扶桑之国、日出之国，所以又叫自己日本。”日本？我知道这个星球是哪儿了，能把扶桑之国、日出之国这样好听的名字改得这么贱的地方只有一个。“倭国的人残忍暴虐，又无人伦，天界的神仙根本不去那里，九尾猫妖在那里过得十分快活，有时候装扮成天皇，有时候装扮成大臣，高兴时吃个人，不高兴的时候杀个人。可有一天，她发现一只刚满月的母猫被一个变态倭人强奸致死，实在是压不下真怒，便将岛上的倭人几乎杀光，不想正好被路过的神仙看到，结果被扔到太上老君的丹炉里炼成了金丹。”“又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我摇了摇头，觉得心里很憋屈：“难道我们妖族，就没有扬眉吐气的时候吗？”“当然有，”白猫的声调提高了几度，有些得意地说：“你知道十大天妖皇的故事吗？”“不知道。”“我们妖族修炼比较笼统，没有固定的称呼和功法，不过简单说可以划分为凡妖，灵妖，仙妖和天妖四个境界，炼化横骨之前为凡妖，化成人形之后就是灵妖，可以隐藏妖气的是仙妖，悟出变化之能则为天妖的标志。在这四个境界之外，还有一个境界，就是天妖皇，也叫妖王。自妖族命名以来，达到这个境界的有十几个，其中最有名的被称为十大天妖皇。”“他们分别是蚩尤、刑天、天狐、通天教主、白狼、齐天大圣、铁线、树神、碎甲和血煞。蚩尤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曾率领部族与天帝征战多年，后来中了奸计，兵败被杀。刑天本是天界战将，却与蚩尤交好，蚩尤死后去找天帝单挑，天帝将他诱进乾坤社稷图内。”“乾坤社稷图那么厉害？”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当然了，”白猫撇了撇嘴说：“那可是创界四宝之一，凡是被困在里面的东西，稍一震动都会化为尘土。好在刑天练的是九转玄功，没有化成尘土，不过被玉帝将头颅砍下，其尸身千年不腐，最后化作尸妖，被玉帝施法困于首阳星球。”“天狐与通天教主的故事已经说过。白狼是一只狼妖，天狐与通天教主死后天界要灭了妖族，白狼独上天界，杀得天界众神战战兢兢，在达成了天界与妖族互不相犯的协议后踪迹不见。齐天大圣是一只石猴……”“齐天大圣的故事我知道，”我抢着说道：“大闹天宫之后保唐僧取经，皈依佛界。”“对，”白猫点头说：“铁线是一只虎头麒麟，父亲是神兽麒麟，母亲是只妖虎，他出生后父母被神兽王天龙碧滘所杀，铁线为报父母之仇，潜心修炼，最后大闹神兽园，格杀碧滘，击溃天界追兵，现在在北俱泸州的一个星球上落草。”“树神乃天地之灵种，可以控制植物的生长，居住在西牛贺洲，据传说她的医术十分高明，没有她治不了的病，就连玉帝也不敢得罪她。碎甲是一只团鱼精，曾经大闹过龙宫，把龙王赶到天上，后来天界出兵讨伐，被他杀得大败。最后请了西天佛界的至尊出面将他打败，碎甲至死不降，现在被压在东海海底的火眼之上。”“血煞秉天地戾气而生，传说是战死神仙的鲜血所化，喜穿白衣，好食人血。曾经与血魔在北俱泸州大战，重创血魔，威名远扬。”“这些天妖皇这么厉害，”我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杀到天界，替我们妖族出一口气呢？”“唉！”白猫无奈的说：“还不是谁也不服谁吗？别人跟天界争斗时，他看热闹，他与人争斗时谁也不管。最后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就连人界修真的人也敢追的妖怪到处乱跑……唉！只能怨自己没实力啊！”我低着头沉默不语。看来，我的前途很不乐观，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双臭臭的爪子，端着一个骷髅头，里面装着水。原来是那个僵尸，看那意思是想让我喝水，我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说：“我不渴，你给我师父吧。”爪子便向白猫伸去。“习惯了就好了，”白猫低头喝了口水说。“它怎么这么臭？”我屏着呼吸说。“久居芝兰之室，不闻其香，鲍鱼之肆，不闻其臭。”白猫掉了句文言：“习惯了就好。”“他到底是什么东西？长了这么多只手和脚？”我又问道。“它什么也不是，”白猫看着怪物说：“它是我制作的尸妖。我在这山谷里，发现一件宝物，名字叫凝魂露，那是鬼界的灵药，可以助散魂凝形。可惜少了一点，必须凭借尸骨才能凝魂，这山谷中没有大型的动物，好在从那边的悬崖上隔三差五的不断往下掉东西，我就把凝魂露倒在一个人类的头骨上，把它的魂魄收来，可不知为什么，主管神志的一魂三魄聚不起来，大概是凝魂露太少的缘故吧。”“可它现在怎么有这么多手和脚？”我问。“那个头骨大概是个道士的头骨，聚过来的二魂四魄不仅能学习法术，还能使用一些生前的法术，我给它装上了两脚一手，它便学会了给自己装卸手脚。还染上了一个怪僻，就是好收集尸骨，可能它想把自己变得厉害一点吧，就给自己装了不少手脚，成了现在的样子。”“那它还能不能再改动了？”我又问。“当然能。”白猫说道：“它现在已经是妖怪了，也算是我的弟子吧。就是他的胆子有些小，不过挺听话，你让它往东，它决不往西。这段时间我可是多亏了它才少受不少罪。”“那它是我师弟吧？”我小心的问，我可不想有个僵尸师兄。“呵呵……”白猫笑了一声说“你要是老动这样的心眼可修不好妖。我想收你为徒在先，你当然是师兄了。一二三四五，过来拜见师兄。”“它叫一二三四五？”我惊讶的问，这名字起的可真有个性。“是呀。”白猫歪了歪头，看着我说：“我叫得很顺口，是不是这名字很不好听呀？”“还行，”我连忙说道：“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说有一个人被困在海岛上，也收了个徒弟，给它起的名字叫星期五。你们两个倒有些像。”“要是不好听你就给它换一个吧。”白猫听我这样说，知道这名字起的不好，就让我重新起一个。这时，一二三四五小心翼翼的观察了我很久，确定没有危险后慢慢的挪过来，几只手围在胸前冲我作了一个揖，我忍着恶臭，对它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师兄，师傅的话你要听，师兄的话你也要听，知道吗？”一二三四五看了看白猫，见白猫点了点头，就对着我咿咿呀呀了几声。我听不懂它说什么，又接着说：“作为你的师兄，我没什么好给你的，就给你起个名字作见面礼吧。”我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名字叫龙五。正好你的名字也有个五字，你就用它的名字，也叫龙五吧。不过你可要好好修炼，别辱没了这个名字。另外，你没事就在水里面泡一泡，这样身上的烂肉很快就会掉下来，你就不会这么臭了……”大师兄的架子还是要摆的，虽然我现在一点法术也不会，还是装模做样的教训了龙五一顿，等我说完了，白猫对龙五说：“你回去修炼吧，我要教你师兄修炼了。”龙五听话的走了出去。“你可真不简单，”白猫怪怪的看着我说：“居然能忍着臭和他说那么长时间的话，我最多和他说两句。这样也好，以后就由你教他修炼，可不准偷懒。”“咿呀——”我龇了龇牙，暗骂自己没事装什么老大，又给自己惹了一身骚。“你背我出去，”白猫说道：“我很久没见过阳光了，也没洗过澡，身上很脏。”看来白猫很爱干净，我趴在地上，白猫爬到我背上，我驮着他走了出去。现在正是午后，太阳正正的照着谷里，草木在阳光下欢快的摇曳着，显得很是清爽。白猫在我的帮助下洗了个澡，眯着眼睛趴在一块石头上晒太阳。我从池塘中抓了几条鱼，叼到他的面前。“你也吃吧。”白猫一边吃着鱼，一边对我说。我也没有客气，在一旁吃了起来。白猫的食量忽然变小了，吃了两条就不吃了。估计上午是饿得狠了，所以吃得那么多。“你知道吗？人类中修道的人一般都不吃东西，”白猫对我说：“他们靠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活着。其实他们不知道，天地间的灵气，大多存在于在食物中，不过食物中的灵气很不好吸收。我们修妖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从食物中吸取灵气。”“难道妖怪都是吃出来的？”我觉得难以理解。“这是因为妖怪从来没有拜师收徒一说。”白猫给我解释：“你也许是第一个拜师修妖的妖怪。”“可我听说西天大圣就拜过师傅呀。”我说。“他是妖怪，但修的是仙法，”白猫看着我说：“你则不一样，我教给你的是妖法。”“这世界上有很多天材地宝，聚集了不少灵气。它们被一些生灵无意中吃掉，灵气就会被那些生灵吸收，有一部分生灵就会变成妖怪。妖怪都是这样产生的，所以修妖和修仙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就是修妖是应天而生，修仙是逆天而行。你是第一个逆天而生，也就是自行修妖的妖怪，谁也不知道会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逆天、应天？那是哪门子的天？”我喃喃着说道。“逆天、应天？那是哪门子的天？”白猫重复着我的话，好像若有所悟：“不错，我自行我家事，管他那门子的天！”说完仰天长笑。“你很有悟性，”白猫对我说：“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妖怪。来，现在我就教你修妖。”“修妖全凭自己的悟性，你闭上眼睛，全身心地去感觉，尽量让自己与天地融为一体，那种感觉全凭你自己去体悟。好了，你慢慢感觉吧，我有点困了，先睡一觉。”“修妖就这么简单？”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睁大眼睛问道。“简单吗？”白猫微笑着说：“你试试就知道了。”试试就试试，我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眼前有些发红，那是阳光照在我的眼皮上映出的血色，红亮亮的让我很不舒服，就换了一个方向，用屁股朝着太阳。可是又感觉的屁股上热热的，让我很难聚精会神，只得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但又觉得凉飕飕的风吹在身上，毛晃来晃去很是痒痒。我不禁烦躁起来，咆哮着在一棵小树身上来回撕咬。“怎么样，受不了吧？”白猫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语气。我没有吭声，在谷里来回乱窜，到处寻找修炼的地方。躲到山洞里，阴暗潮湿的环境让我觉得郁闷，钻到草丛里，小虫子咬得我浑身难受，潜到池塘里，鱼游来游去很是讨厌，爬到树上吧，可树的叶子老是哗啦哗啦乱响。我从树上跳下来，跑到白猫身边问道：“师父，帮帮忙，给我指点一个修炼的地方。”“修炼的地方嘛？”白猫笑着说：“到处都是可又到处都不是。”听了他的话之后，我沉思了半晌，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是说，我修炼到处找地方就已经失去了与天地融合的心境。我呆呆得站在那里沉思，慢慢的感觉不到外界对我的影响，耳中传来沙沙的声音，我知道那是血液在我身上流动的响声。我的思绪变得十分清晰和活跃，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断的蹦到脑子中来，我仿佛又感到了初恋的甜蜜，新婚的幸福，得子的喜悦，离别的悲伤，各种各样的情绪又重新感染了我。我激动得浑身颤抖，完全沉浸在这苦辣酸甜的味道中。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觉得浑身发胀，接着痛、酸、麻、痒等各种感觉轮番袭来，我想喊，想笑，想哭，想干一切我现在不能干的事情……我仿佛不停的旋转，五脏六腑难得的聚到了一起，又好像天地世界在旋转，我则无限的膨胀、扩大，与四周的虚无融为一体……奇妙的感觉让我留恋，我好像长了翅膀，在这无尽的虚无中尽情的飞着。飞着，飞着，我觉得非常的寂寞，要是有什么陪着我该多好啊！这时，一点晶莹的亮光在我眼前出现，我高兴得与它打着招呼，它则欢快的在我身边舞蹈，亮光越来越多，渐渐的在我身周围成一圈，然后向四周发散，我大声呼唤着他们，请求他们不要远去。突然，亮光电一样向我射来，钻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变得像火一样灼热，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变成无数碎片，在虚无中飞舞……